但侍卫们严格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无论他们多么尊敬这位百合花骑士,在查理·罗贝尔改变他的命令之前,他们都不能让他进来。
侍卫鼓起勇气,正视着骑士的凶狠目光。
“国王……”他刚要解释,沉重的铁门就被打开了。
“这场骚乱是怎么回事?”查理出现在门口问道,他说话的声音很轻,面容疲惫,一副几天没睡好的样子。“你为什么对我的人大吼大叫,安塔尔?”
“我们需要谈谈,陛下,”安塔尔说道,“现在。”
国王看着忧心忡忡、情绪激动的百合花骑士,便知道自己不能再躲着他了。安塔尔可能已经发现了他在过去一个半月里一直保守的秘密。
“让他进来吧。”他向侍卫们摆了摆手,他们立刻为骑士让路。
安塔尔走进来,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只剩下他和精疲力尽的查理·罗贝尔。
“你能坐下吗?”国王在一张软垫扶手椅上坐了下来。“我认为我们坐下来讨论这个更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安塔尔气得浑身发抖,像个木桩一样站在房间中央。“你以为你能瞒我多久?”
查理的食指和拇指放在鼻梁上,然后顺着下巴滑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承认道,“但我不认为事情会变得糟糕,我确信腓力的计划会失败。”
“失败?法兰西王国已经没有自由的圣殿骑士了!”安塔尔大叫起来,但随后恢复了脾气,更安静地继续说下去。“连大团长都被抓走了,法兰西的大师被折磨,诺曼底的大修道院长,阿基坦的大修道院长,所有的人都被抓走了!”
“我知道。”查理沙哑地简短回答道。
“从何时起?”
“从万圣之月(10月)的第十五天开始,事发两天后,已有人在密厅报告了此事。”
安塔尔头晕目眩,他不得不坐下来,于是他抓起一把扶手椅,坐在了国王对面。
“除了我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
“只有几个,”查理·罗贝尔说,“或者说,以前只有几个人知道,但现在这个消息显然像野火一样,从一个修道院传到另一个修道院,你……?”
“我舅舅告诉我的。”骑士抢先回答道。“他说他们在南方保持低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想知道其他的修道院怎么样了,但是—-”
安塔尔站了起来,把椅子从他身下踢开,气呼呼地走到窗前呼吸新鲜空气,想让自己感觉好些。
但他一点也没有变好。
“如果我连被捕的事情都不知道,我怎么能回答我舅舅的问题!?”他绝望地吼道,“我让他丢脸,我给所有人丢脸,我根本不能再称自己为圣殿骑士!”
查理的耐心快耗尽了。太多的坏消息和太少的休息让他越来越头晕,但他不会让自己被任何东西打倒。他也站了起来,走到百合花骑士身边,拼命摇晃着他的双肩。
“停下你那该死的大喊大叫,上帝哪!”他对着安塔尔喊道,“你在这里嚎啕大叫,就像是一个糟糕的那不勒斯妓女!振作起来,你连这事更严重的地方都不知道……”
他没有结束句子,安塔尔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还有什么事不知道?”骑士小声问道,“还有比这些还糟糕的事情?”
国王松开了安塔尔的肩膀,走到木桌旁,拿起了教皇的诏书,交给了圣殿骑士。
“自己看吧,”他朝信件点了点头,“我不想再告诉你任何坏消息了,自己看吧,你有这权利……”
安塔尔的目光落在了偌大的教皇蜡印上,接下来是克莱孟五世的签名。仅仅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的胃缩成了一个小球,心如战鼓一般咚咚作响。
“每个人都收到了这个,”国王说,“基督世界的所有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