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那个裹着破布的死胎时,他的心忘记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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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花骑士已经完全看不清反向了,他不得不在大雪中使劲眨眼。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要往哪走,只觉得应该不会离得很远了。
萨雷彻疲惫地抱怨着,但安塔尔拒绝停下来或放慢速度。
“我们快到了!”他几乎是恳求地说,“在坚持一会,我们就要到家了!”
眼前,在距离不明的远方,火把的光亮透过一栋房子的窗户,让男人充满了新的希望。
“是波卡庄园!塞班大人的家!”他如释重负地喊道,“我们到了,我们到了!”
为了在更短的时间内跑完剩余的距离,他放松了缰绳,迫使萨雷彻以它不再能承受得住的速度疾驰。
紧接着,就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战马瞬间停了下来,像一台投石机一样把安塔尔扔下马鞍。男人飞过空中,感觉这转瞬即逝的一刻格外漫长。
他听到的最后声音是他的马痛苦的嘶鸣和一声可怕的巨响。然后他的背被重重地拍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漆黑。
一个耳光让他清醒过来,他皱着眉呻吟着缓缓睁开眼睛。外面是白昼,是刺眼的冬日阳光。暴风雪已经平息,恰落科兹上沉淀着平稳的静谧。
“他还活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看到了赫克托之子塞班布满皱纹、忧心忡忡的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亲爱的孩子?”
“我能。”他口渴地呻吟着。
“你能感觉到你的身体吗?”
骑士闭上眼睛,先动了双手,然后是双腿。
“我能。”他又轻声说道,他的舌头艰难地打着转,头疼的厉害,里面的骨头像裂开一样,好在他感觉到了一切,全身上下都听从他的意识。
“你很幸运,我的孩子,”老贵族叹了口气,“如果我的狗没有闻到你的气味并开始狂吠,你现在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马……”安塔尔呻吟着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痛苦。“不知道为什么,我从马背上掉下来了。”
他注意到房间里站着那十名原本负责看守艾格尼丝和石屋的士兵,他们低着头,一脸悲哀地看着眼前。
“你的马,”安塔尔正要问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时,塞班同情地说道,“它踩进了雪地的沟里,摔断了腿。我从未见过这么糟糕的骨折,我从心底感到抱歉……”
安塔尔开始头晕目眩,视线逐渐模糊。他还没有完全明白昨晚发生的事情,但他已经开始害怕完整真相了。
“它在哪里?”他抓住了塞班的衣服,“萨雷彻在哪里?”
塞班一挥手,命令士兵们离开房间,然后,就像坐在自己的儿子身边一样,他轻轻地向后梳理着安塔尔乱蓬蓬的头发。
“我的孩子,”他艰难地说道,“你也知道马在这种时候会发生什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泪水开始在安塔尔的眼睛里涌动,他当然知道如果一匹马的腿断了该怎么做。他无声地哭了,他恨自己,这一切都怪他。
萨雷彻,他的萨雷彻已经不在了。这匹马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坐骑。他从十岁起就和它是朋友和战友,它比任何马都要聪明,他全心全意地爱着它……
“我在骑马,”过了很久,他低声说,“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我还在狂奔。它不愿意,但还是服从了,因为它是一匹好马,最好的马!我是个傻瓜!”他绝望地嚎叫道,“我是个鲁莽的混蛋!”
老塞班沉默不语,他知道现在是安塔尔倾诉心声的时候了。而百合花骑士决定把他埋在心里的恐惧告诉他旁边的人,他想忏悔。
“自从夏天以来,我一直没有回家,”安塔尔看着老人的眼睛,“我知道如果我不在那暴风雪中飞驰回家,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很蠢,不是吗?我梦见我必须回家,因为…因为我梦到我的孩子快死了……”
在说出来之后,安塔尔倒是稍微变得轻松了,但老塞班看起来却并不高兴:他脸色苍白,小胡子和他的嘴都耷拉着。
“我知道这很蠢,”骑士看到男人表情,说道,“但不知为何,我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它不让我休息,而且……”
“听我说,安塔尔!”塞班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坚定你的心,因为我有事要告诉你。”
片刻之后,威廉·巴托之子安塔尔,查理·安茹的首席骑士,百合花骑士的世界被摔碎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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