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曹国庆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刹那间土崩瓦解,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
“不,不关我事啊,他们就是给我送了五个鸡蛋。”曹国庆真要哭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犯了罪啊,是阮福贵说接到了部队的信,他家大女儿成了官太太,让他们过去享福,我才给开的介绍信。”曹国庆战战兢兢地解释。
早知道他们犯了事,别说五个鸡蛋,五十个也不能开介绍信啊!
也不知道那一家子犯了啥罪,真是害死他了。
“你还敢撒谎?”司景明猛地一拍桌面,怒声呵斥,气势愈发汹涌,“他家大女儿不是12岁就被卖了吗,怎么还会给他写信让他去部队?”
“我没撒谎,我冤枉啊!”曹国庆差点老泪纵横,要不是现在不兴下跪,他都想喊青天大老爷了。
他只求自己不被牵连,哪还敢说假话。
“阮福贵确实是收到了部队的信,我还看过的,信里说想他们了,让他们过去,还给寄来了路费。”
司景明不用问都知道,这信肯定有猫腻。
以楚烈那么护短的性子,抽出空来都得亲自收拾阮家,还能给他们寄路费让他们去享福,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他继续询问,“什么时候来的信?”
“就前几天,我也不知道具体哪天。”
“那阮家人什么时候走的?”
“五天前。”
司景明算算时间,路上一切顺利的话,这两天他们就该到了,等会得给楚烈提个醒。
他又不动声色的问了许多阮家的问题,中间夹杂着他想知道的关于阮乔的信息。
只不过他问得巧妙,曹国庆根本洞悉不了司景明真正的意图。
从曹国庆的叙述里得知,阮乔在阮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年仅五六岁就已经承担起了收拾卫生,打猪草,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长到七八岁,则需要负责清洗全家的衣服,做饭喂鸡等各种家庭琐事。
几个孩子里,就她吃的最少干的最多。
闹饥荒那年,阮乔还差点饿死,是跑出去啃树皮,才得以活下来。
后来就发生了白家买童养媳的事,阮家仅仅十斤土豆就把人轻易的卖了。
司景明桌面下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但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起伏。
问完了曹国庆,他紧接着又提出去柳树大队走走。
曹国庆不知道司景明要干什么,也不敢反驳,以至于人生第一次坐小汽车,他就跟屁股底下有针一样,坐立不安的。
接下来的大半日时间里,司景明在村子里漫无目的转悠,见谁都聊几句,尤其跟四十岁以上的人聊的更多。
以至于等他走了,曹国庆还是一脸懵。
而另一边,司景明回到了县里,就立即给楚烈打电话。
好不容易接通了,却被告知,楚烈休假外出不在部队。
一想到阮家人去了会找阮乔麻烦,司景明就急的不行,对着已经断掉的话筒骂楚烈,“关键时刻掉链子,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