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流渗透进来,湿湿的,赵翊扶正韩子嫣的双肩,垂目见胸口一片濡湿,浅嗔薄怒道:“你看看,把朕的衣裳都弄湿了,不许再哭了。”
韩子嫣泪雨凝噎,抬起脸,一张俊逸非凡带着清浅笑意的脸庞映在她水雾蒙蒙的眸子里,听他说话的语气并没有责怪,是温柔的戏谑,韩子嫣嘟起嘴,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赵翊重新把她拥在怀里,“好了,你受了委屈,朕知道。”
“请皇上相信我,我与刘彦是清白的。”韩子嫣仰起眼帘,迎着他温热的气息,“皇上信我吗?”
“你是朕的结发妻子,朕当然信你,而你呢?会不会对朕一心一意?”
韩子嫣使劲地点点头,好似不是在应他,而是自己在下定决心。
“竟然如此,夫妻之间不该有秘密,不敢有隐瞒,你要把朕当成这辈子的依靠,与朕一条心,好吗?”
韩子嫣又使劲地点点头,几乎完全陷入他的温柔乡中。他亦是用尽了心思,软硬兼施,揽着她的腰走至桌案前,拿出金黄色的圣旨锦帛,对她相视一笑,“朕即刻册封你为娴贵妃,以后不会再委屈你。”如阳光洒下的温暖笼罩在自己身上,韩子嫣仿若迷途知返的小羊羔,乖乖地投入了大灰狼的怀抱。
遒劲有力的隶书,洋洋洒洒,清香的墨汁融入细细的丝线中,赵翊抬笔,口中默默念了一遍,转而看向韩子嫣,“满意吗?”
韩子嫣默不作声地点头,望向圣旨上隽永的词藻,心思沉了一瞬,成了他的娴贵妃会幸福吗?
“子嫣,虽说贵妃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仅次于皇后的位份。”赵翊看她的表情并不那么欣喜和感动,对于其他妃嫔来说,若是被封了贵妃,那可难得一见的开心,而她却表现得极其平常,但他又何尝不知,她做过太子妃,本应是皇后,自然看不起贵妃的位份。
“谢皇上赐封!”韩子嫣颔首欠身,不再考量幸福与否,只要他能一直这般待自己便好。
赵翊握起她的手,熠熠烛火映出他眸中又深了几许的温柔,“免礼吧!这本就是你应得的。”他并未失去理智,对待一个性子硬如磐石的女子,四两拨千斤是最好的法子,轻揽过她纤细的腰身,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但见她赧然之色浮出面颊,自己知道已经得逞,不过火候还不够,就像炖一锅肉汤要慢慢地用小火煨着,这样锅里的肉才会熟透。
韩子嫣自是难抑自制的羞涩,第一次坐在他的腿上,呼吸着他的呼吸,浑身的血液仿若凝滞不前,怀里像放着一只小兔砰砰直跳,本以为不去看他能缓解几许紧张,不料他把脸贴着她的胸脯上毫不忌讳的亲吻。
“皇上,别这样!”韩子嫣羞愧不已,轻声却毫无震慑力的嗓音并没有制止他的行为,他依旧我行我素,将她的衣裳扒开落至臂弯处,露出性感白滑的香肩。
赵翊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不停地落下霸道强烈地吻,似野兽般的掠夺,有些冷酷的无情,却还有少许的温柔夹杂其中。
韩子嫣在这种事上本就矜持甚至有些腼腆,被他亲吻得早欲罢不能,心中的渴望快要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一直等着他能快点进入主题,可他却丝毫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吻来吻去,以前听他说想要,自己却没那种感觉,今日不知为何反倒换成自己,可女儿家有那样龌龊的想法太过不知廉耻了,对他说出自己的渴望,真的让她难以启齿。
赵翊很清楚,只要给够了温柔和爱抚,女子身上的反应会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如沐春风。
“子嫣,你爱朕吗?”
韩子嫣迎着他狂热的吻,低吟着点头应他,似乎浑身的血都逆流回心间,酥酥痒痒的感觉泛起一层又一层。
赵翊似乎窥测到她内心的波澜起伏,遂问道,“告诉朕,圣旨在哪儿?”
韩子嫣闻言,将要去脱他衣裳的手缩了回来,猛地从他的腿上站起向后退去,燃烧的感觉也顷刻间退得一干二净,女人是用大脑思考问题的动物,这个道理是男人看不懂
的。
她快速把落至腰间的衣裳拢上来,面色僵硬地看着坐在龙椅上愣怔的赵翊。
“皇上这样待我,不是发乎情,是为了那道圣旨?”
赵翊闭眼深吸口气,再睁开时,已没有刚才的轻柔,眸底尽处是看不透的隐晦夹杂着几许难以名状的冰寒。
“看来你根本就不信朕,你说你爱朕,爱在哪儿?”
“皇上爱我吗?”韩子嫣咬唇,发颤的嗓音似不胜凉风吹动的枝叶簌簌得抖动。
“朕当然爱你,不爱你会册封你为贵妃吗?不爱你昨晚怎会等你那么久?不爱你怎会为你杀了齐晏?不爱你怎会想将你永远留在宫里?你呢?你对朕的爱在哪儿?”
韩子嫣颔首垂目,紧捂着胸前的衣裳,抿唇不语,似乎在回忆为他做过什么,可想来想去,竟说不出一件。
“你说啊!你对朕的爱在哪儿?你除了不愿意在宫里呆着,就是和朕乱发脾气,你不讨好朕就罢了,还处处威胁朕,这就是你说的爱吗?”
韩子嫣把头埋得更深,心底五味杂成,面对赵翊振振有词的质问,她的心乱成一麻,到底是他在歪曲事实,还是事实就是如他所说,自己的爱无迹可寻,或者根本就没有。
“你爱不爱朕,朕感觉得出来,而朕爱不爱你,也是取决于你对朕的态度,朕承认以前对你爱得过分些,自打从陶岭县回来,朕不想爱得那么辛苦了,你接受不了朕的变化,朕自然也无法接受你的臭脾气,今日已和你说这么多,但你还在敷衍朕,若你真的与朕一条心,早就该把圣旨交出来,朕也不需要做那么多余的事。”
赵翊长吸一口气,盛怒之下,将桌案上的简牍全推翻在地上,径自站起来,眸子深沉,嘴角抽动,慢慢移动到韩子嫣的跟前,“别让朕对你仅存的爱意都消失完,那样你不会再听到朕的好言好语,剩下的只有朕对你的厌恶和暴力。”
韩子嫣含泪淡笑,“皇上说得对,爱我这种人的确很辛苦,何况我还事事与皇上作对,皇上不杀我就已经格外开恩了,我谢谢皇上的恩泽,圣旨是皇室的事,与我有何干系,我只想好好做娴贵妃,等明日皇上下了册封的旨意,册封礼上,我以项上人头保证必将圣旨呈上。”
“好!若没圣旨,你活不成,刘彦也别活了。”赵翊恶狠狠道。
话音刚落,禁闭的大门外响起顺子清亮的声音,“禀皇上,秦太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