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三闻言,又行礼道:“是,属下先行告退。夜深了,还请王爷注意身体,早些歇息。”
戚游点了点头,道了声“本王知道了”,戚三便直接离开。
他走了之后,戚游借着烛光,将自己原本写好的信重读了一遍,半晌后,终于坚定了决心,将写了一半的信件团起扔掉,重新取过一张全新的纸笺。
“……感念王妃慈悲之心,本王欲辟昌岭为专属商道。日后,王妃麾下队伍,可持特行令,畅行此路。
“昌岭沿途有军队把守,比之巴丹商道,道迩而险稀。
“……离家日久,甚是……思念,盼卿与三子俱安。”
北安王憋了一晚上的家书,很快送到了曹觅手中。
传信人轻车简行,明明晚了好几日上路,却与张氏的商队在同日抵达康城。
曹觅在正厅中接见了信使,看完信件之后,面色从容地与他商议起接下来羊毛衫供应事宜。
等她找到空隙,以“休息”的借口一个人回到房间,才一脸不敢置信地将信件重新掏了出来,一字一字地确认。
“怎么回事啊?这是……这是不打算付我钱的意思吗?”曹觅一头雾水地抓着信,“水泥的原材料是从你的封地上无偿开采的,我才不敢厚着脸皮跟你要钱。羊毛衫从头到尾都是我操持的,怎么你就还直接就不打算给钱了呢?
“给我开了个专属的商道……这个确实还可以,少了丹巴那边的剥削,羊毛的采购价就可以降一降了。可……这也弥补不了我的损失啊。
“要不我直接算好账,就用我从内库那边借的钱抵掉?
“……这也不太厚道啊,怎么显得人戚游没跟我计较而我在一笔一笔清算呢……
“得想想,得冷静想想,看看这商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
曹觅一个人在房中发泄完满腔负面的情绪,这才重新打开了门。
信使终于等到她“休息”完出来,连忙呈上一张令信:“王妃,方才与您商定的事情,小人已经尽数记下。请王妃加盖私印,待小人送到容广山庄,令山庄那边提前准备。”
曹觅接过令信,再次确认了一下信上需求的羊毛衫数量,头皮发麻地咽了口口水。
“嗯……你做得很好。”她抬起头,挤出一个万分勉强的笑容:“东篱,去取我的私印来。”
东篱行礼道:“是。”
——
不管这场误会是怎么结下的,整个冬天,容广山庄除了准备来年的肥料,其余人手都投入到了织造羊毛衫的工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