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是我就快要死了,实在没有必要吃这一两顿了。”
“什么?”小管事大惊失色,“你莫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女子望着工坊前头的河流,幽幽地摇了摇头。
接着,她转头对小管事说道:“我原本,想着寻个清净的地方,安静地寻了死。这才憋着一口气,从河流上面跑到这下游来,不想污了大家明年灌溉的河水。
“没……没想到,如今此处也建起了这么多屋子……我,我想着也许该另外寻个地方!”
此处是这条河流的下游,原本这片空地一直是荒芜着的,但今年,曹觅派人在此处建起了造纸坊和羊毛坊,这才令这边变了一番模样。
“哎哎哎,你可千万别!”小管事连忙拉住她:“对,这里如今是我们的地盘,你可不能在这里起这种轻生的念头。”
女子想要挣脱她:“嗯,我原本是准备离开的,你,你放开我吧,我这就走。”
“不行!”小管事摇摇头。
她回过身子,朝着羊毛坊中喊了两句,很快,两个身体健硕的中年妇女应声跑了出来。
她们三人合力,直接将女子“请”近了坊中。
傍晚,小管事带着女子洗漱过一遍,便让人从工坊中随意取了一件羊毛衫与她换上。
坊中虽然烧起了火炕,但是羊毛衫穿着又暖和又绵软,这些女子们已经习惯夜里休息前,就这样松松套上一件。
女子进工坊前哭过也闹过,等到洗漱完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小管事的宿舍中恰好空着一个床位,便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屋头。
夜里,她询问女子为何要轻生。
女子道:“我家爹娘要将我嫁给一位年过半百的鳏夫……换取他手中的聘礼。
“那鳏夫嗜酒如命,听说又极爱虐待身边的人,我……想到此后自己悲惨的日子,我便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越说越伤心,到后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留了出来。
宿舍中的女子们闻言,纷纷感慨地劝说了几句。
她们这个宿舍都是未婚的女子,乍然听到现实的世态炎凉,不免都十分同情女子。
小管事撇了撇嘴。
她毕竟读过书,比其他人更有见识,闻言便道:“你那爹娘就不是个好的。那鳏夫能拿出什么聘礼?居然要你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换?”
女子抹了抹眼泪,道:“我听爹娘说,是一些银两,和两套特别珍贵的毛衫。这种毛衫很稀少,是城中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的东西!”
“毛衫?”小管事有些奇怪地念叨着这两个字。
“你说的,莫不是羊毛衫?”片刻后,她反应过来。
逃婚的女子点点头:“对……听说这还是进来才时兴起来的东西,很是贵重。”
“哈哈哈哈……”她这一肯定,整个屋子的女子们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