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看到了儿子抱在怀里的长凳,露出个笑来,拍了拍他的脑门,转身关上大门,径直往茴香花椒的卧房去。
眼见罗氏搂着茴香花椒不住地安慰,忙问是不是吓着了。
罗氏已是放下心来了:“不碍事儿,就是椒椒听到点动静,现在已经不怕了。”又问秦连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可这会子就是秦连豹也不能断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只知道家里进贼了。
他和罗氏也同花椒一样,俱是被那声大喝惊醒的。
罗氏还有些茫然,他已是从床上跳下披了大衣裳,正拿了衣裳又给罗氏披上,交代她看顾好孩子,就听到两声短语,略一停顿,这才敢掏出火折子点了盏油灯交予罗氏。
开门闪身出去,听着罗氏同趿拉着鞋子跑出来的儿子合力拴上大门,才一径往前院去。
与秦连虎前后脚赶到了正提着枪杆站在上房屋檐下的秦老爹身边,后院住着的四位拳师中领头的那位朱姓拳师正在向秦老爹禀告事经过。
在家里的小小子小丫头们眼里,后院的四位“神龙”从来神龙见不见尾,可秦老爹与秦连虎兄弟却都大概知道这四人白日里还罢了,夜里却是要轮流巡夜值守的。
他们是知道被派入秦家的目的的,何况这些天来家门口的蛇虫鼠蚁就未断过,今儿又是个暗星夜,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结果还真被这位朱姓拳师在西边墙头现了贼影。
虽然不知路数,可既是趁着凌晨时分过来踏早清的,一打眼翻高头的的身手,或许就是熟手,赶忙亮明身份,大喝一声。
却没想到却是高看他了,就是一蟊贼,被他这一声大喝骇的惊慌之下竟从墙头栽了下去,却是朝外栽的。
又高呼一声“踩道”,就不见了踪影。
可更没想到的是,这家当家的秦老爷子也不是寻常人。
一句“请便”,暂且看来,已经相安无事。
那朱姓拳师又看了眼秦老爹手里根粗腰硬的棍棒,借着微弱的灯光一打量,才知道竟不是普通的棍子,却是一根积竹柲,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移开目光,又赶忙向秦老爹禀报门下两位师侄追踪蟊贼一事儿。
秦老爹一颔,躬身谢过朱姓拳师,又请他坐镇院中。
他听到动静从上房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那蟊贼逃脱,当时虽应了一声,可到底是“踩道”还是“下货”,大伙儿心知肚明。
就是秦老爹一贯息事宁人,也不能纵了这样的事儿。
否则那些个自以为劫富济贫的江湖人士只会觉得他们秦家是只软柿子,想捏就能捏上一把,往后这家里可就永无宁日了。
眼看子侄们眨眼的工夫就从四面赶了过来,唯有秦连熊领着杜大舅仍旧守在东头园子里,防的就是蟊贼使的是声东击西之法,或还有余孽顺手牵羊。
又一颔,抬头望了望天,朝儿子们道:“天快亮了,你们先家去安抚,嘱咐他们紧闭门户,天不亮不要出门,有事儿招呼。”又一点竖着眉毛一脸凛然的秦连凤:“你二哥家由你跑一趟。”
他自己则是进屋安慰了秦老娘两句就领着其余帮着自家守夜的后辈从前往后、从里到外的拉网式的反复搜查整座院落,犄角旮旯,尤未放过,唯恐还有落网之鱼埋伏,趁机作案。
秦连豹也赶着出去帮忙,三两句话向罗氏讲明了家中进贼的消息后,又反复交代数语,看着罗氏关上大门,才放心离开。
而除了已经心中有数儿的六哥,饶是花椒听到这话,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