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一愣,瞬间就已作出了判断,相信了花椒的判断,持续吠叫,但速度放慢,音调也压倒最低:“敌军已经接近,准备迎战!”
不但是对我军的提醒,也是对敌军的警告。
随后丁香也捕捉到了花椒所说的越来越近的“唧唧吱”的急促鸣叫声,就又略略压低声音,发出两声尖锐而短促的吠叫来,这是典型打招呼的声音。
在登城马道上如履平地的秦连熊果然循声而来,花椒只感觉到两声“嗖嗖”的风声,就听到了秦连熊刻意压低的声音,交代丁香:“或许有敌袭,丁香先带着妹妹们回去,知会祖父祖母,做好准备,等我们的确切消息。”
她们的猜测几乎成真,别说丁香差点蹦起来,就连花椒一颗心也差点蹦出来。
一瞬间,已经说不出到底是害怕还是紧张了。
丁香却是又紧张又兴奋的,重重点头:“是,二叔,我会完成任务的。”
没有丝毫迟疑,就一手牵着花椒一手牵着香叶,摸黑下了登城马道,一径飞奔往后院去。
拢共不过十来丈的距离,只听到耳畔“呼呼”风声的花椒却生生跑出了窒息的感觉。
香叶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在长房正门前停下来,就只知道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儿了。
只有丁香,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三两句话就把事情原委同秦老爹秦老娘交代了个一清二楚,又奉了秦老爹的话,撒丫子去给各房的杜氏罗氏妯娌几个报信。
很快,一众女眷在长房会合。
屋里头静悄悄的,大伙儿不安地看来看去,除了坐镇上首的秦老娘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甚的外,所有人的目光中尽是惊惧。
好容易喘匀气息的花椒守在时不时深呼吸的罗氏身边,脑子这才派上用场,却是瞬间闪过成千上百个疑问来。
这才甚的时辰!
估计不过戌末亥初的辰光,自家,甚至于周遭乡邻家里头都还亮着灯,这些贼人怎的就敢摸上门来的。
饶是蟊贼做活儿也讲究个昼伏夜出,或是踏早清,或是跑灯花,都是夜深人静,通常人正熟睡的辰光才干下手,哪有这辰光动手的道理。
而且花椒同哥哥姐姐们虽然猜测着他们要来硬的,却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硬,貌似是想直接强攻的。
花椒心里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这样说来,他们到底是做了甚样的万全准备,才会有这般强攻的底气的。
外头有脚步声响起,丁香一个跨步,就蹿了出去,很快又折回来告诉大伙儿:“是我爹来了。”
话音刚落,秦连虎已经进屋作揖,神色诚毅。
却不见秦老爹的踪影,刚想说话,一直未见的秦老爹已经从西次间出来了。
秦连虎恍然,看了眼亮着灯的西次间,神色间就有了迟疑,不过很快下定决心,压低了声音,将当下他们判断出来的情势告诉给大伙儿听。
因着小小子们正在进行演习,又是攻城战的缘故,所以哪怕堡墙上中下总有二十余人在场,却并没有使用灯笼抑或火把进行照明。
又因着今儿时令的缘故,夜黑如墨,夜视情况可以用糟糕二字来形容,外头没法侦察堡墙上的动静,其实人哪怕站在堡墙之上,对于周遭的动向也很迟钝。
但架不住,家里头已经察觉到了敌人的动态,或者说敌人的暗号。又凭着这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秦家一众老少爷们虽然判断不好,可曾在江湖上浮沉了一二十年的陈师傅却是有着一定的侦察手段的。
可别忘了,他当初能同秦家结缘,正是因着受派千里迢迢过来护卫秦家的缘故。而当年秦连彪那一伙蟊贼会抱头鼠窜,也是源于陈师傅四人丰富的江湖历练。
陈师傅在进行过一系列通过五识来辅助分析的感知后,大概其已经得出判断,确实有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