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两个英俊不凡的男子对立而站,目光却都落在了远处那抹穿梭在花海中的桃红色身影上。仰头细细的打量过这片桃林,楚云裳越发的觉得可笑,这样的情景在他的记忆中一直都存在,只可惜如今站在她身旁的人却不再是他。
“怎么?难道你想为他们两护航?”段如风一袭华丽的长衫,看起来风度翩翩神采奕奕。找了那么多时日才将他要寻的人找到,却不想半路杀出一个挡道者,而这个人竟然会是楚云裳,他自然很是意外。
冷冷一笑,楚云裳侧目看着他,反问到,“怎么?殿下想来捣乱?”
“不过是来找我想要的罢了,何来捣乱一说!”
“你想要的东西不属于你,可你却偏偏要来寻,这不是捣乱是什么?”
他不想去破坏他们,更不容许别人来打她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不属于我?或许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想得很清楚了,这次不管怎样都要放手一搏,哪怕她最后会恨他,他也无法将她放弃。
“何必自欺欺人!”一脸的不屑,楚云裳缓缓上前一步,“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殿下府中还有那么多漂亮女子等着你回去,你又何必在此苦苦纠缠呢!”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连他都无法相信的认真。
那双泛着波光的桃花眼中头一次露出坚毅的神色,倒是让楚云裳为之一震,片刻过后,他才缓缓转过身说到,“何不试试认真的对待别人,也好过不切实际的纠缠。”
可笑,真是可笑!那么多人都是认真的,那他的感情又算什么?那些无法磨灭的记忆拿来又有何用?只是为了让他痛苦吗?
缓缓垂眸,他将眼底的失落之意掩去,不想让别人触及他的伤痛。
扯动嘴角冷笑两声,段如风转到他身旁看着他,“所以你已经放弃了吗?或者你打算去认真的对待别人?是要去找柳如烟吗?”
“与你无关。”
“正好,我的事也与你无关。”说罢,他不再理会楚云裳,转身朝着上山的石挥走去。
“站住。”冷喝一声,楚云裳敛去有些失落的神色,一脸戾气。
“怎么?你想拦住我?”挑眉,段如风也不甘示弱。
“有何不可!”双拳不自觉的握紧”楚云裳冷声说到。
“你以为你有这个本事!”
冷漠一笑,楚云裳稍稍移了一下脚步,站得笔直,“试试不就知道了。”
片刻的安静,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有着不可妥协的坚毅目光,却不曾打算要在此处真的动手。来往的行人不由得纷纷回头看着这两个俊美如斯却剑拔弩张的两人,既好奇又担心他们会伤及无辜。
就这样愣愣的站了片刻,段如风终是缓和了面色,淡然的撇了楚云裳一眼,“我不希望和你动手,宁愿找个地方与你不醉不休,也不想将来成为敌人。”
“我倒是与你恰恰相反,我宁愿跟你动手也不想再找你喝酒。”迎上段如风的目光,楚云裳一脸的无惧,早已忘记他的身份,也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
怒视着楚云裳,段如风不由得紧了紧拳头,一抹无法掩饰的怒意自眼底缓缓升起,可他却不断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暗暗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杀气敛去,语气如轻描淡写一般,“好,我今日不与你计较,后悔无期。”
“若你执意要跟着他们并且破坏他们,那我们肯定不会后悔无期。”冷笑着,楚云裳不再理会他,转身上了山,却并不是往乔凝心两人的方向走去。
站在石挥上,段如风冷眼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半晌后才转身朝着玄河边上走去。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
南楚皇宫中,段峭依旧躺在龙榻上,太监已经把需要批改的奏章都拿到了寝宫,他就倚靠在床边强撑着身体批阅这些奏折。肩上披着暖和斗篷,屋中的燃着提神的擅香,静静的坐在床榻上,他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奏折,深邃的双眼中平静如水,看不出是何情绪。
执笔的手时不时在奏折上挥动,半个时辰过去了,厚厚的一叠奏折才批阅了一半,他抬头看着手边上那些还未批好的奏章自嘲一笑,不知是何时,他竟然也需要这般优柔寡断了,做事已不像之前那样雷厉风行,就连一个小小的奏折也需要考虑再三,这样的改变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
门外跪着从景龙回来的探子,可他并不急着召见,知道太监来报说太子殿下在门外候着时,他才慌忙的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差人领他进来。
由于刚喝过药不久,屋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就连那擅香味也盖不住。弦月身着明黄色锦袍走进寝宫中,看着端坐在床头的男子时并不下跪行礼,只是有些冷漠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段峭并不介意,伸手示意他坐下,随即轻声问到,“今日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