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家的孩子是宝,怕寒怕暖,没钱人家的孩子也是爹娘心里的宝啊。
“凤儿,先不要这样子,再等等,明天晚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或者是让你离开予妃。毁了容貌,可也怕,还是于事无补。”
我轻轻地擦着她的泪,也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子啊,这般的年纪,就吃了那么多的苦。
或者,她也不想死的,如果一心求死之人,何必等无人之时再死呢?一头撞在宫墙之上,也是一种抗议的死,壮烈而悲恨。
“初雪,你一定要帮我,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走,我太恨他们了,有朝一日,我恨不得,就要将他们都生吃了。”眸中,真切地写满了她的恨意。
“我会帮你的,可是,我也不行。我也只是一个宫女,没有什么权利,凤儿,总会有二全的办法,给一点时间也让你好好的想想,千条路,万条路,怎么比不上死路呢?你要是死了,你就白白的受了这等污辱,你什么也做不到。”也许,恨也是一种活下去的路吧。
她看着我又闭上眼,又是一泪珠滚落下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
“不要怕,过去了,就不要去想,路不走,永远都不会走过去。谁叫,我们都是宫女呢?”悲哀啊,最低下的人性,最低下的挣扎,我都看透了。
她抹去泪,圆圆的大眼看着月亮,盈盈的泪,又冒了上来。波光闪动着,带着她的痛,她的恨。
又是那里的萧声响了起来,这一次,似乎是在挣扎一般了。
我听得入迷,可是,对这吹萧之人,我不想再去好奇。是太子吧,那么多天出宫,所以我没有听见,现在回来了,萧声又响了起来。
我坐在那里,听得入迷。如此的好听,又如此的迷惘。
凤儿一牵我的手,我痛得缩了起来。
她也看了:“初雪,你也受伤了?”
我轻笑:“没有什么,只不过是皮外伤,不痛的,做宫女,焉能有不受伤的时候。”
她打量着我良久,有些佩服地说:“初雪,你好坚强,而且,你好自在,你不会伤心。”
我自嘲地笑:“凤儿,什么才叫做要作心呢?泪水,能改变什么的话,也早就流光了。自己不开心,谁还替我们自己开心。凤儿,去洗把脸,早点睡吧。”
她看着我,又看看腰带,摇着头:“我不会傻了,你说得对,死了,就太便宜他们了。”
“凤儿,我不怕你再想不开,你要干什么?我挡得了你一次,我挡不了你第二次,怎么想,主在于你。没事,我就听听这萧声,你先去睡。”
“我那里睡得着。”她合上眼,又咬着唇。
“睡不着,也得睡,明白吗?”
她点点头:“我明白的,初雪,谢谢你,你这大恩,我终其一生,都会报答你的。”
我轻笑,将额上的发拢好:“凤儿,这说什么话啊。没事,想开一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去睡吧。”
她走了二步,又回头看我,朝我一笑,有些坚强,有些无奈:“我会尽力让自己再活过来的。”
如此爽直的一个少女,伤心的时候,可以寻死寻活,醒悟过来的时候,那般的明事理。也是亲人没有在身边啊,不然也不会一心求死。
我没有想到,这无心的一次,最后让凤儿救了我。
梨香呢?她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坐在这里等,我想等她。如果梨香受伤了,这一次,她拼尽了所有,如果受伤了,她不会像凤儿这般。我劝不了她,她也只会选择死得壮烈。
万物寂静地时候,秋夜白露有些冷,风带着寒气,开始袭入这后宫。
我没有等回梨香,却等来了太子。
我真是厉害,随便想一想,太子还真是半夜三更来了。他一脸的累,摆摆手,意在叫我不必多礼。
我坐在那里,僻静的树下,凌乱的石头,还有那漂漂荡荡在枝丫上飘飞着的腰带。
我悲哀,太子也带着悲哀,想对二无语。
他看看那腰带,看看我,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轻笑,摇摇头。
他闭上眼,低沉地说:“她回来了?”
我没有说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什么她,但是看样子,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