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呵呵,他们之间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吗?
她何尝不想听他轻吟的叫她一声“慕清”,可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仿佛是一个永远无法达成的奢求。
如此心想着,简慕清的双目一阵刺痛,眼尾微微发着红,她低垂下了眼,浓密的睫毛一阵颤抖。纤细的黛眉紧锁在眉心。
简慕清这副沧然欲泣的模样,像一把铁锤,重重的敲在樊邵阳的心上,连带着一股酸涩的感觉在樊邵阳的胸腔里横冲直撞。
她可是从来都不在人前示弱的简大小姐啊,除了在床…上的时候,这个骄傲而顽固的女人,什么时候在他的面前低过头,红过眼。
樊邵阳掐着简慕清下巴的手指陡然一松,什么威胁什么冷酷什么镇定,统统都甩一边去,他……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将自己面前这个微微颤抖的女人搂进自己的怀里。
樊邵阳手臂上的肌肉快速的绷紧着,只有这样他才能克制住自己心底里那疯狂的冲动。
简慕清收敛了情绪,?端轻轻耸动了下,然后再抬头,她的眼神里已然不见之前的脆弱,黑亮的瞳眸中明晃晃的,是她重新凝聚起来的坚定。
樊邵阳的眉峰又是一阵紧锁,那个他熟悉的简慕清……又回来了。
姿态高傲,神态清冷。
仿佛之前那个让他想拥入怀好好保护的简慕清,是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幻觉一般。
“樊邵阳,你闹够了没有。”简慕清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她抬眼斜睨着樊邵阳,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无力的挣扎。
就算她再坚强,但是一次一次的面对樊邵阳的滋事挑衅,她也会消磨光她的勇敢。
简慕清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他所有愤怒,所有任性妄为的举动,只不过是不喜欢自己在樊轩阳面前落了下风而已。
就像她一直以为的一样,她只不过是他们两兄弟斗气的工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樊邵阳不悦的绷紧了嘴角。
“难道你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简慕清突然的冷笑出声,“你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男性自尊心作祟而已,何必表现出一副在乎我到底跟谁在一起的模样!”
听了简慕清的话,樊邵阳怔了怔,冷眸微眯,也回以讥讽的一笑,“原来你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难道不是吗?樊邵阳,你在外面招惹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的妻子嘛?我对你有过任何一句怨言吗?现如今,我跟樊轩阳之间,根本连什么都没有,你却急着在我面前行使你‘丈夫’的权力,哼哼,难道樊总裁真的入戏太深,忘记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寻常夫妻。我们只是利益结婚而已!”
樊邵阳的脸色又是一沉,牙龈咬的紧紧地,简慕清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但是这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简慕清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出那些话,就像是跨过了一个自己之前跨不过的坎,原先的沉重也随之一起卸下。
她目光定定的直视着樊邵阳,说,“我们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一个合作是可以天长地久的。如果无法再带来预期效益的合约,再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樊邵阳闻言,心口一阵撼动,凌厉的黑眸中一阵阴狠:“简慕清,难道你是想毁约?”
自从跟简慕清签约之后,樊邵阳从来都不曾想过他们会有结束合约的那一天。
他们结束合约的方式无非九十离婚。
离婚!和两个字,像一道闪电一样劈进樊邵阳的脑海里,泛起一阵无名的恐慌。
“是又怎么样?现在就算没有我,擎天的总裁之位,一样都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又何必在意我是不是毁约呢?如果说你在乎的是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话。那你放心,樊老爷子只说是用孩子来换,又没说这孩子一定是要我生下来的。如果你樊总愿意,外面多的是愿意为你献身替你生孩子的女人!”
简慕清说完,还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今天她真的是被樊邵阳逼得无处可退了,才这般的不管不顾的,将她曾经设想过的最坏结局,统统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原来,说出这些话,也并非那么难。
“简慕清,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甩掉我,跟樊轩阳在一起了吗?”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你的污蔑吗?随便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滴—乌—滴—乌—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简慕清的铃声在安静的楼梯里响了起来,这个铃声很特别,是救护车的鸣铃声,是简慕清最近才特别设置的。
这个声音的归属者只有两人,一个是简家的家庭电话,另一个就是简柏仁的号。
这铃声,其实也代表着简慕清对于未来可能的恐惧。
她会设定这个铃声,就像是想要训练自己一样,让自己先习惯这种紧张的压迫感,让自己的心脏在一次次刺激中变得更加坚强。
这样以后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才不会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也正是这个铃声,给了简慕清无与伦比的力量,她重重的推了一把樊邵阳,猝不及防之下,竟然将樊邵阳一米九的高大身躯推得往后踉跄了一步。
“你——”樊邵阳震怒的话还没说出口,简慕清已经快速的接起了。
“喂,钱嫂吗?是爸爸出事了吗?情况怎么样?叫医生了吗?”简慕清紧抓着,清丽的脸庞上苍白一片,所有担忧的问题向连珠炮一样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