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石重贵低下头,再没有了王者的气魄,只有求生的懦弱,“姜玄斐,好歹我一直待你不薄!”
“你不适合当皇帝!”姜玄斐的话语一针见血。
“你以为刘知远就行?”石重贵虽满腹言语,但晓得多说无用,归于安静。
“我不知道,不过什么事都要试试。”姜玄斐负手而立,“如今,你可以选择跟我一起回去!”
“回去?回不去了!”石重贵本想痛哭,却发现人最痛苦的时候根本哭不出来,“回去看着你们坐我的皇位,还不如杀了我!我不可能再回中原了……你若还念点旧情,就不要带我走……”
趁着姜玄斐和石重贵说话的间隙,秋西槿走向紫莹,特意感谢:“还好你今日来得及时,否则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紫莹并未承其谢意,语气似惯常冷淡,“我早来了……想看看你刚才会选谁,才出手得晚了点。”
秋西槿说得诚恳,“不管怎样,谢谢你。”
“我救的是阿斐,干么要你谢我。”紫莹好奇的是,“不过,你居然不怕迷香?”
“我有个朋友给过我吃过一颗灵药,能解百毒!”
“朋友?是寇轩吧?”紫莹轻笑,“想不到我娘耗尽毕生精力,哥哥唯有一颗,竟给了你。”
“娘?一颗?这是怎么回事?”秋西槿一时接收的信息太多,搅得脑袋一阵清明一阵糊涂,试探问道,“你是轩轩哥的妹妹?”
“我母亲当年怀的是双胞胎,哥哥比我早上半个时辰。在父亲抱走他以后,我才出生……”紫莹抚着自己的发梢,不再言语,自顾陷入了自己的心思。
江令樰这辈子最亏欠的便是东木染,可惜逝者已矣,只能报答他的家人。便着寇紫莹不时去姜府,照看着点其家人。紫莹原本只当个命令去执行,尔后却是愈去愈心甘情愿……
摊牌
客栈内,一部分被俘虏的大晋人趁机逃走。然石重贵始终无法面对曾经失败的地方,铁了心要留下。姜玄斐无法劝服,向来也不喜强迫人,只能随了这个旧主的心愿。
本想将客栈里的契丹骑兵通通解决,但觉会影响石重贵在最后栖身之地的生活,只能手下留情,算是君臣之间的最后一份礼。其时正值休战,姜玄斐也并非杀戮成性的凉薄之人,是以无论对敌对卑,皆怀有能放且放之意。
秋西槿在阿斐的相助下,左臂寒气逐渐散去,又得紫莹一颗补力丹药,终是恢复了不少精力。
众人策马往回赶,一路漫漫,却似曲径通幽之感,异常安静。
父亲中毒之谜仍然未能查清,还弄得一身伤,秋西槿身心俱疲。想着如果这个时候能靠在阿斐肩上,一定会轻松许多。奈何紫莹似乎一步也不打算离远阿斐,自己总插不上话,仿佛是多余的。
郭信总绕在秋西槿身旁嘘寒问暖,不时扯出些笑话逗她。不知是否对象的笑点太高,往往说十个仅一个有效,那一个换来的也仅是略显虚假的皮笑肉不笑。不过,只要能看一眼她的笑意,他便又能信心百倍地续续着话题。
秋西槿其实不大在听郭信唠唠叨叨地说了些什么,只是看着前边一男一女的背影,胸口不时泛酸。但想到此次全仗紫莹相帮,便又觉自己过于小心眼。是以,姜玄斐偶尔看向落在后面的两人时,秋西槿总心虚地赶紧转过头附和郭信几句,努力扯出些笑容,装出一副并无小心思的状态。
是夜,一行人在道口客栈留宿。秋西槿酝酿了许久,决定跟阿斐说清楚些事情。这些赶路的日子里,他有点沉默不爱理自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是还未走到他的屋子,便被紫莹的随从拦了去路。她听到他的屋内传出清雅的琴音,有点生气。不论如何,她已受不了紫莹总围在他的身边。还是夜半琴声,孤男寡女……
紫莹的随从中,卓青青早在花兮楼时就与秋西槿照过面。她毫不客气地将秋西槿请远后,严肃地说道,“我家主子和姜公子独处时,你就不要打扰了!”
秋西槿很想生气,但到底按捺沉稳下来,嗓音夹着丝不悦,“这么晚了,是紫莹打扰阿斐休息了吧!”
“我说的打扰,不是表面的字义。”卓青青丝毫不示弱,底气十足地说道,“你不适合姜公子,只会给他添麻烦,希望你以后少和姜公子交往。”
“我和阿斐的事,何时轮的到你管!”若不是念在她们此次帮了大忙,秋西槿肯定会大怒。不想再听她说那些废话,转身便要离去。
卓青青疾行几步,伸手挡住她的去路,“你可知我家主子为姜公子付出过多少?有一年,公子的小腿受了极重的箭伤,是主子不眠不休地照看,自己都累出了大病……箭上有毒,若非主子小心翼翼地料理,公子的腿早废了!而当时的你在哪?”
“你说阿斐……他当时一定很疼!”秋西槿低沉着头,胸口一抽一抽的痛。泪水无法抑制地淌出眼角,划过脸庞,心疼着那般孤寂伤痛的阿斐。自己说过要保护他,却没能在他最苦的时候守在身旁。此次,更是让他陷入了困境。
卓青青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