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凝视了卫甚一会儿。
然后他颤抖着将左手抚上右手的手腕,垂下眼,以一种近乎绝望的方式去试探。
试探的结果也就恰好印证了这份绝望。
承韫荒没有摸到自己的脉搏。
两个突然醍醐灌顶的人只得坐在一处谈心。
虽然心中所想没什么好谈,彼此的追求根本是两个极端,但其间经历,到底还是有些相似。
承韫荒问起卫甚为何会与初见时截然不同。
卫甚答他:“我发现一些事情和过去不一样了。”
其实这些事情许久之前就已经不一样。
从德妃发疯开始,一切都像是脱离了正轨,转而在另一条望不见终点的路继续启程。
但彼时的卫甚并不会在乎这些。
他将这看作游戏,当成是游戏剧情的bug或者是理所应当的设定。
没什么真正被他看作危机的事情。
直到——
承韫荒问:“直到什么?”
卫甚自唇角扯出一个笑。
他道:“借你的这把剑一用。”
说罢,也不待承韫荒接受或拒绝,他伸手握住剑柄,提起剑,在自己的掌心上划出一条不算深的伤口。
血顺着剑锋在淌落。
掌心上的伤口始终狰狞着自己的面目,不曾有一丝一毫愈合。
卫甚偏着头看了会儿,他笑着同承韫荒说:“就是这样。”
无论是受伤还是疼痛,都变得如此真实。
伤口不会再莫名其妙的愈合,疼痛也比往常更加真实又剧烈。
卫甚完全有理由相信,若是德妃再试着关他半个月,教他不吃不喝。
他一定当场暴毙在这里。
卫甚叹道:“以前我觉得这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反正玩够了就可以退出,受不了就强制下线。”
面对着不能听懂他话语的承韫荒,卫甚的倾诉欲前所未有高涨。
他开始向承韫荒诉苦。
卫甚道:“本来是在玩游戏,现在却发现游戏变成了现实,我根本回不去。明明死了可以复活的特权都没了,我现在留在这里,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除非有人也闲得没事儿做,像复活你一样把我给复活。”
承韫荒听着听着,倒也点了点头。
他没听懂前面的话语,后面的却一点就透。
承韫荒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将我复活了?”
这真的挺废话的。
卫甚无语地看了承韫荒片刻,他道:“朋友,你的智慧是不是76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