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最先浮现一丝难得的恼色,不知是因为说他身上香还是旁的。一瞬之间,他似乎又通过抠字眼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很难看。
她还亲近过什么男人?
九阿哥脸上的表情细微变化了几回,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又笑了,透着丝丝阴寒邪佞。
玉荣眼也不眨地看着他倾身过来,双臂仍搂着她,吐息之间用他身上独特的味道侵略着她的身体,最终笑道:&ldo;别的男人我可不知道,但你却是比我们大清的女人要香的多。&rdo;
他像是恨她的轻佻与坦荡一样,狠厉地用言语压迫着她:&ldo;不需爷靠近,就被你的味儿惑乱了心神。&rdo;
玉荣笑了笑,迎上他复杂的目光,正想答些什么,却见他脸上阴郁之色更浓,身上的危险气息更重。
而九阿哥不给她出声的机会,立刻将她放回刚才的位置上坐好,似是有些不耐。
他伸手将桌上的书硬塞到她手里,自己则撩袍子坐下。
&ldo;既然醒了,那便继续吧。&rdo;
说罢,他在桌面上摊开一张新纸,等她继续讲课。
玉荣错愕了片刻,动了动嘴唇,脸上换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话里的不满与不欣赏表露无遗:&ldo;九爷,这只是谈情说爱而已,连这您也要掌控主导的权力吗?&rdo;
她拔高了声调,特意将西方人的夸张的模样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九阿哥抬眼扫了她一下,嘴边的笑有三分讥诮,却是不置一词。
清晨,九阿哥书房书桌上的红烛彻底燃尽,窗外的荷塘上起了薄薄的水雾,朝霞映于柳外,还有布谷鸟时不时叫唤几声。
玉荣跪坐在罗汉床上,将两扇雕窗彻底打开,清风扑面而来,吹走了浑身的困倦。
九阿哥大概是觉得让她在自个儿房间里沐浴不妥,便安排她去了别的院子,还备好了新衣裳,甚至连编在发间的鲜花都为她准备好了,是两朵黄芍药,与那套藕荷色簇蝶百褶裙很是相配。
这会儿她收拾好了回来,九阿哥却还在房内梳洗沐浴,没有出来。
&ldo;与你聊了一夜,却像是做了一夜的梦,如今可算是醒了。&rdo;
半晌,玉荣听到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头一看,见他已经换上了石青色的朝服,清爽干净地走来,身上似乎还沾染了外面清新的荷香。
昨晚一整夜,两人看花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除了不曾探讨生命的延续与和谐,朝堂上禁忌的话题说了要多少有多少。
她呵呵一笑:&ldo;前人做梦,今人说梦,后人寻梦。我们做的又是什么梦?1&rdo;
九阿哥不答,却是与她对望一眼,达成了共识。
只当昨夜所谈是个敢想却无能为之的梦。
之后的一月,玉荣隔三差五地去九阿哥的庄子上教他外语,顺便将随行传教士带来的有关科技器械的文献给他翻译了一通。两人偶尔也会因此聊到敏感话题,但基本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