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煽动,手臂挡在两人之间,小臂感受着沈誉君强劲有力的心跳,她竟鬼使神差的在心底默数他心跳的频率。
何漫漫失神数十秒,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崩溃,眼看理智溃不成军,她眼神躲闪避开对视。
“你放开我,我们已经。。。。。。”
沈誉君没等她说完,脱下身上的外套,自然地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何漫漫愣了几秒,身体有点摇晃,下意识地拢紧肩上的衣服,吐过以后,她浑身发冷。
沈誉君脸上的神情再寻常不过,语气温和:“以后别那么傻了,一醉解千愁并不是好办法。”
何漫漫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心底的天平摇摆不定,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底肆意的潮起潮落。
“我只是想喝酒而已,什么借酒消愁。。。。。。你想多了……你别自作多情,和你没关系……”
洋酒后劲十足,何漫漫话语未落,眉头一蹙,捂住嘴转身又朝洗手间跑去。
翻肠搅肚的感觉传来,何漫漫抱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站起身的瞬间眼前一黑,直挺挺往前一栽,彻底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好在沈誉君不放心进来查看,在她倒栽葱的瞬间,眼疾手快捞起她。
替她洗完澡换好睡衣以后,沈誉君给她盖好被子,俯身小心拨开她脸上的碎发。
短短数日未见,她清减了不少,五官更精致立体了,有淡淡的黑眼圈。
抵足而卧彻夜长谈的日子,如过眼云烟。
缠绵悱恻的时刻,只是一枕槐安。
沈誉君温热的手掌抚触她精致的脸庞,回肠九转,沉沉地叹口气。
好半晌,他直起身子准备去次卧。
衣物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
“。。。。。。为什么。。。。。。。你为什么是她的儿子。。。。。。”何漫漫蹙眉发出梦呓,额头冒出亮晶晶的汗珠。
沈誉君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拳,身形微顿,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垂眸望向她。
从床头抽出纸巾,轻柔地擦拭她额间的汗珠。
“。。。。。。如果你不是她儿子。。。该多好。。。。。。”
她无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角,带着哭腔,抽抽噎噎地低声说:“。。。。。。沈誉君。。。我要怎么办……我好恨你。。。。。。。可我也好。。。。。。。”
沈誉君呼吸一窒,不觉眉头紧锁,仿佛何漫漫紧紧攥住的不是他的衣角,而是他的心脏。
“漫漫。。。。。。”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低头和她额间相抵,“我好想你。。。。。。。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人总会经受各种各样的考验,世人都在贪嗔痴慢疑的苦海中浮沉。
按理说他们衣食无忧,情投意合,本该是世人艳羡的一对。
可他们之间隔着血仇。
她心里太苦了,所以不管她怎么闹,他都理解,也不会和她计较,即便她口不择言,即便她说出的话如利刃刺心。
只要能让她好受一点,他都觉得值得。
“漫漫,我不知道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也不能自私的劝你放下仇恨……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放下,也不知道你何时才能放下。。。。。。。。”
沈誉君无能为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挚爱。
没有人可以为他指点迷津,他找不到两全之策。
沈誉君靠在她额头,缓缓闭起眼睛,睫毛轻轻缠住她的睫羽,声音低沉沙哑:“我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