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这个戒指是夫人送的,我就不还给你了。&ot;桑玛将他送的女表还给他。
&ot;……你留着吧。这确实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ot;他淡淡道,却一定也不奇怪:她是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战士,自然比一般人在面对死亡时冷静得多。
&ot;不过,我值一架飞机吗?&ot;
他看她,不再和煦温柔:&ot;你通晓藏语和英语,跟随汪先生他们去和英国人谈判西藏问题最合适不过。&ot;
是将她跟政敌一起除去?[2]
桑玛看了眼面前的军用小机场和停机平坪上的小型运输机--当然肯定是做了手脚,只可怜了飞行员和随行。这就是政治斗争啊!
她突又回头,端正了脸对他道:&ot;可是,不论我的养父,还是你所效力的那一位,都不会是好皇帝的人选。&ot;
车停住,两人却一动不动的对视。
&ot;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ot;他这样回答。
而桑玛则上了飞机。
如果非要找个词形容,那就是澄净的黑水晶。
而桑玛一恢复神志,就沉溺在这黑水晶之中。
好一会以后,然后她才意识到:眼前的黑水晶是一个人的一双眸子。
&ot;你是谁?&ot;她问了半天,对方却只静静地望着她。
心情逐渐平复,乃至于没有波动时,桑玛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原来是个修行的短发喇嘛。
恩……飞行员惊恐地报告说引擎故障,然后是几名被流放的人恍然大悟、握手惜别的情景……
桑玛努力想理清记忆中的线索。可除了这身沾了尘土有些不复光鲜的女军官制服,她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何面前出现的是……喇嘛。
&ot;这是天国,还是地狱?&ot;改用藏语。
他微微笑开,指向不远处闪着晶莹瑞光的湖泊。&ot;这是汉语中所说的青海湖。&ot;
他的藏语和她的有些不一样,但音调非常悦耳迷人,像是和暖的风。
&ot;我以前似乎听过你的声音。&ot;
&ot;那是风。&ot;他柔柔道,&ot;风里的,是你心中的声音。&ot;
桑玛呆呆地望着他,思绪全无。
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又似无人。
风很冷,桑玛有些瑟缩。喇嘛就将身边的一条毯子盖到她的身上。
思考力渐渐回笼。
&ot;大喇嘛,这是哪里?&ot;汉语。
&ot;青海。&ot;很清晰的汉语。
摸摸衣袋,没有其他的东西……哦,有一条在战时极少见的巧克力……非常可笑的是,她的&ot;丈夫&ot;,对她真的不错呢,只除了要除掉她。
&ot;呵呵,您要不要来一块巧克力?&ot;
她浑然不觉面上已经流满了泪。
&ot;别哭呢!高原上的姑娘只会为真爱而哭,你不爱他,又何必哭?&ot;
&ot;……他要杀我!……&ot;
桑玛自有记忆之后,就没有哭得这样伤心的记录。如今在一个陌生的喇嘛面前居然彻底放开地大哭。
&ot;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ot;
桑玛哭累了,就伏在他腿边,听他用好听的嗓子说话……不,是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