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年轻人的婚姻还是要自己做主的好,毕竟嫁人的是家意,又不是您,您看好了有什么用?”郑家文有着当代年轻人的通病就是反对长辈干涉婚姻自由。
杜美柔敷衍地笑了两声,要是能嫁邓家二少爷她还能不同意?门当户对的有什么不好,关键是她的女儿就是不能嫁给邓家的儿子,不然谁能看着女儿哭闹不管的。
“呵呵,家文这次带着朋友回来的哈,哎呀,佣人们都哪里去,怎么也不来倒杯茶,你看看,失了礼数了。”杜美柔笑着走进华堂。
林舒柔瞥了眼郑家文的二姨娘,压根没站起来,她最讨厌的便是给人做小的女子,这都是民国了,人人争自由,为什么还有女子忍受一夫多妻的生活?
杜美柔打量着林舒柔,她从对方眼中清晰地看见鄙视,呵呵,看不起她这个姨娘连站都不站起来?好歹她也算郑家半个主人。嫌弃她是个姨娘,怕这位时髦的小姐还比不上她呢,起码她也算有个名分。
“哎呀,家文,你这朋友好像不待见我,得,我也不碍人眼了,这就回房了哈。”杜美柔说罢扭着腰离开。
郑家文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林舒柔,心里不禁叫苦,她该怎么办呢?
“我爹娘肯定有事谈,一时半会见不了我们,我们在这干坐着也不好,你和我回房休息休息,好不好?”郑家文好言好语问着。
林舒柔看着郑家文道:“你觉得我还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吗?”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放弃吗?放弃我们的感情?”郑家文坐到椅子上,两手搓了搓脸,语气满满的无奈。
此刻的书房内,佣人正在向书房里的人汇报自己所看到的。
“哎,在家门口一听不让进就要走,进来后等的不耐烦了就问有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且不说她家里,就说这遇事就放弃的性子,也不适合啊。”郑钧仁听了佣人的话,心里更不认同女儿的恋情了,他是理智的,希望找个接班人,儿子女儿既然都没希望了,那就找女儿的伴侣。将来将生意交给家文和家意的伴侣,两家也能互相牵制着。显然林舒柔不符合他的要求,相反侯淑仪他相当满意,此次另辟蹊径专门做女式服装,将旗袍打造成潮流,主意很正眼光很准。
“我听了心里怪心疼的,家文心里那该是怎样的难受啊,都是女儿家的,彼此互相迁就一下,谁家的女儿不是宝呢。”陶敏虽然还没见着林家小姐,光看了亲信寄回来的信也满满的不乐意,林小姐的态度并不坚定,而她女儿又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当娘的怎么能不心疼。
郑老太太一直闭着眼,只是手里捏的佛珠一直在动,证明她还没有睡还在听。
“况且,淑仪在上海一个人很辛苦,亲信电报回来,从她对家文的各方面看,我都钟意淑仪。”陶敏提到侯淑仪脸上稍稍有些笑意,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女儿的伴侣对自家女儿好的。
“说到淑仪,的确进退有度,小小年纪不容易啊。那钱经理对她也是赞不绝口,最主要的是她那份洞察力和做事风格很得我心。”郑钧仁说着从袖口取出一份信,“昨天傍晚钱经理的信也来了,说淑仪曾拿着一张家如的照片问他是谁,这事很蹊跷啊,我看了家里的相册,家如的那本第一页的确少了一张。但淑仪来我家并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那么她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郑老太太闻言睁开眼睛,面色不大好看。
“我说之前你们给我读的信怎么有种感觉淑仪不认识家文似的,原来罪魁祸首在这照片上,淑仪手里本该就一张家文的照片,这事你问你二姨太,当初定亲的时候给侯家送去了谁的照片。”
郑钧仁闻言脸色有点难看。
“还有啊,我再次提醒你,那次张妈说了,在西楼角上曾经看见你那姓邓的好兄弟和这杜美柔拉拉扯扯的,你最好多留点心,我听了心里很不舒坦,这几天老睡不好寻思这事,但凡有牵着的才拉拉扯扯私底下见面呢。”
郑钧仁揉了揉太阳穴,他问过杜美容和邓奇瑞了,当时是为了儿女婚事,恰巧在西楼角上遇见了,杜美柔退还了邓太太给的镯子不想订这门亲,原因是看上江家大少爷了。
“我知道了,娘。”郑钧仁嘴里应着,可心里却认为老娘多虑,不信杜美柔,难道他的兄弟邓奇瑞他还信不过吗?
“娘,我找人跟着她一段时间看看,若是一切正常您老也可以宽心了。”
“若是正常那谢天谢地,若是不正常你可就要上上心了。自从知道她和邓奇瑞拉拉扯扯的,我每晚都寻思不对劲。这次给家意订亲,你那二姨太死都不愿意和邓家结亲,我这心里直打鼓。你可别怪我这老太婆瞎寻思,事出巧合必有因呐,别的我不怕,我就怕家意不是我郑家的娃。”
郑钧仁本来不信,听老太太说多了,心里也稍稍有些怀疑,毕竟涉及家中血脉的事,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陶敏看了郑钧仁一眼,她听老太太念叨好几回了,她一开始也以为老太太多想,可听得次数多了,越想越觉得可疑,毕竟杜美容当初是大着肚子进门的,进门之前的事谁知道呢。
陶敏见气氛有些尴尬,将话题重新扯到照片的事情上。
“这照片到底怎么到淑仪手上的,该是问问她的好,或许不关二妹的事。”陶敏觉得杜美柔不会那么蠢的,给了家如的照片,日后侯家人看的却是另外一张脸,瞒都瞒不住,况且也没有动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