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才闻言微微一怔,她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回想当初在会宾楼上,她跳下来的一刻,真是奔着要取人性命去的吗?还真不是。她是被气愤压制了理性,死亡的结果完全不在设想之中。说出来可能有点白痴,就好像课间里和同学打闹,你压我一下,我压你一下,即便伤害的轻重不可同日而语,但本意绝对不是要命。虽然那回还让她歪打正着地回了趟家,但倘若事先不知道有这么一套连锁反应,给了她足够的时间思考,她绝对不敢报有丝毫杀心。
所以她现在给出否定的答案,应该也不算撒谎……吧?
富有才摇了摇头,坚定:“没有,我上回是冲动,绝无蓄意。”
“那这次呢?”
“旧梦重温呗!”
富有才摆明了是在耍赖,但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方面是她习惯也擅长胡说八道,另一方面也是她单方面默认了与眼前人是老相识,无需拘谨。
霍无殃的脸却不禁地染上了一层红晕,他轻一偏头,微微咳嗽了一声。然而就在他准备先站起来的时候,富有才慌地抓住了他的手,猛一用力,又把他给拽了回来,甚至紧压到了富有才的眼前。
“先别走,听我说完!”
如此猝不及防的拉近距离,富有才实属是撞进了他的眼中,激得他心头一动。
霍无殃震惊又茫然,他似要看着富有才,理智又马上让他撤离,可他的心还是让他多盯了一瞬这个女孩儿。
刚从水里被捞上来,头发已散,珠钗已乱,胭脂也花了,但当她骨碌碌的眼珠儿一转,整个人都是水灵灵。
霍无殃偏开了眼睛:“你说吧!”
富有才却瞬间蔫了,整一个敌退我进,敌进我怂。
她支支吾吾,似有似无,嗯嗯呃呃,欲言又止。
霍无殃见她半天说出来的都是语气词,不禁转头看向了她。
富有才被这一眼瞟过,心一慌,喃喃道:“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认识我了吗?”
霍无殃浅一皱眉,他眼中的这个女孩儿正在悲戚。
虽然也曾经谢绝过不少姑娘的青睐,但这一刻,他真的不忍心,或者说不能做到决绝。
“不是……”
富有才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闪耀得好像星星。
霍无殃心弦一拨,该死不死地非要又补了一句:“我们应该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富有才眼睛里的星星瞬间泯灭:“我说的不是近期的事,你往远了的回想!”
霍无殃蹙眉,疑惑。
富有才生气了。
她一生气就没有了娇羞,把腿一盘,坐得很……居家?
“两年,我们同窗了两年,我就坐在你的斜对面。你坐最后一排,我坐在倒数第三排。班头,班头你还记得不?就是夏帆,我是她同桌!”
霍无殃静静听完,脸色渐渐泛了白。他轻轻一笑,聊以自嘲:“富姑娘,你认错人了!”
眼见他又要站起来,富有才忙地紧紧抓住了他的手:“没有没有,你先别慌!我不提这些了,我挑关键的说,就说咱们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霍无殃没有很生硬地甩开她,只是轻轻地晃了晃手,示意她自己松开。
富有才当然不会松手,万一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