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殃醒来,水伊就守在他的身边。他管不得倦容,还迷离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问:“富小姐呢?”
水伊笑笑:“在船上玩儿呢,她好像很开心!”
“很开心?”
霍无殃喜欢这个精神状态,更是从未想过“开心”这个词有如此大的感染力,只听了一听,他就可以跟着开怀。
确实,富有才这会子在船上,就是主打一个东窜西窜,哪哪都有她。但是她又很机警地规避掉了每一个熟人,就连司徒小仙都没能顺利撞见她。水伊更是只能远远地瞅见她在“唱大戏”,刚走近两步,人家就唱去了另一个舞台。
“估计是阮七个嘴快的,跟她说了等会儿可以下船玩,把她给兴奋坏了。”
霍无殃歪歪头,有兴趣这个“兴奋”的程度。
水伊苦于难以描述,更加不可能学出来,只能一边伺候着霍无殃起身,帮着他穿衣梳发,一边简单地概括:“总之比她之前还能多闹腾十倍有余。”
霍无殃已经脑补出了画面,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像小精灵一样。而这份快乐,不一会儿,自己也可以参与进去。不过他不会像精灵一样,他要很安静地捕捉精灵的快乐,不能错过一眼。
“她还是个小孩儿脾性,这些天应该是在船上闷坏了。”
“想来是吧。”水伊有心要挑起霍无殃的好奇:“富小姐今天还有刻意打扮哦,梳了个新发型,还换了阮七新做好的衣裳,很漂亮呢。公子,要不要把她叫来,让您也瞧瞧?”
霍无殃哪里会听不出水伊话里的不怀好意,甭管心里如何迫不及待,明面上必须表现的淡然自若:“不急,早晚见得。”
“不是该紧早不紧晚吗?”
水伊玩笑完,发现霍无殃的神色已经趋于了平淡。她马上意识到对方这是要有安排,赶紧凑过来正经地问道:“公子想说什么?”
霍无殃想了想:“等会儿快靠岸的时候还是请富小姐先回房,省得刘师爷下船的时候万一闹出了什么动静,再被她瞧见了。我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到一丁点儿心情,更不想本就不多的时间还有可能要被耽搁来为他人解释。”
水伊点点头,道了声“明白了”。
等水伊走后,霍无殃就坐在屋里无聊地等时间。
估计是太无聊了,他开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顺眼,就把橱柜里的衣裳都抖搂了出来,开始一件件对镜比照。
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最优的选择,当初给富有才做新衣服的人是阮七,但从布料选择到款式花样的设计,挑三拣四的都是他。
所以前面的衣裳只是拿到镜子面前走了个过场,这件同色系颜色稍深的衣氅才是最终的主角。
更换完毕,满心欢喜,霍无殃期待着坐在床边,第二次数起了“小时”。
只可惜,他这边谋划良久的“情侣装”计划,很快就要被另一头准备要上演金蝉脱壳的富有才单方面撕毁了。
船快靠岸了,好些人都开始了吆喝,让做准备。富有才听着,心里怦怦紧张,事到临头,终于要进考场了。
结果她这头刚一分心,水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声“富小姐”,吓得她“嗷呲”一叫,差点纵身三米跳板。
“水伊姐姐,你找我?”她也不想回头,但总得先面对了问题才好解决问题。
好在水伊早就习惯了她一惊一乍的行事作风,并未察觉此番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也就没当回事儿。只是她在传达霍无殃指示的时候,按照自己的话术习惯做了些许修饰:
“富小姐,等会儿船就要靠岸了,您还是先回房,修整修整,做点准备也好。”
修整?准备?
是让她收拾铺盖准备滚蛋的意思吗?
富有才的心提溜提溜的,谈不上疼也说不上酸,就是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