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轩:“大人说的没错,富小姐你是需要休息的!”
富有才就是再不懂事,这种医嘱还是懂得要听的。况且她开头的那句埋怨原本也是说给霍无殃听,谁成想裴鹤轩偏来接话?
没必要真跟大夫争口舌之快,她要偃旗息鼓,乖巧地点点头。不过就是小声地多嘟囔了一句:“我都躺床上一天了,一直都在休息,四肢都要躺退化了。”
结果裴鹤轩又主动接上了:“您要休息的不是四肢,是您的嘴巴。就算说话再不用脑子,不是还在喊着头疼吗?再少,也让它歇歇吧!”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呀……”富有才拧巴着眉头,撅着嘴,抓了抓霍无殃的袖子:“他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没有啦。”霍无殃温温柔柔地拍了拍她的手,抬头仍是温和地面对裴鹤轩:“鹤轩这两天确实辛苦了,没什么事儿的话也下去休息吧,就是每日的药种、药量方面还请多多调整,多多把关。”
“那是自然!”裴鹤轩躬身行了礼,提起药箱,临走之前又特意交代富有才:“风寒之症,后果可大可小,富小姐切莫不当一回事。若感到有别处不舒服,及时叫我!”
这一声声一句句,才是类极了医生对病患。
除非紧急关头被迫选择滑跪,富有才说白了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裴鹤轩这边态度刚好了一点,她立马乖了加倍。
乖乖听完,乖乖点头,甚至还有点感动:“我知道了,谢谢神医。”
不过等裴鹤轩走了,她躺回床上,眨巴眨巴眼睛,又回过了味来。
她拨弄了一下霍无殃的胳膊:“诶,我是不是被他pUA了?”
“什么意思?”霍无殃是没懂这个词。
富有才只以为他是没懂怎么一回事儿,还透平和地分解:“就是他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让人只记得红枣而忘了挨巴掌的事了。明明他之前那么怼我、嘲我,末了我还觉得他是个好人……诶,这是叫pUA吧?还是什么斯德哥尔摩?”
“你懂的还真不少。”
霍无殃诚心夸,也得耐心帮裴鹤轩解释:“不过鹤轩的确是个好人,有时候说话难听了些,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工作比较一丝不苟,容不得他人多质疑。”
“你们男人肯定是帮男人的喽!”
富有才还透有觉悟,生着病,晕乎乎,却还非要显摆自己的清醒:
“他如果只对工作如此还则罢了,怕就怕这张嘴还用到了哄女孩子上面去。啧啧,你要知道,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像我一样可以透过现象看清本质!”
果然她对裴鹤轩的怨念是深埋于心了,逮着机会,无凭无据,都开始信口开河了。
霍无殃倒也喜欢她这样,甚至巴不得她看全天下的男人都是祸害,只自己是个除外。
他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嗯,有道理。”
富有才瞟了他一眼:“呦,咋不跟你的同胞一伙儿了?”
“我向来跟你是一伙儿的。”
富有才笑得开心:“好好好,不枉费咱俩是一个旮旯里出来的,这革命交情啊,都超越性别界限了!”
霍无殃有点没弄明白这句话的基柱,一个旮旯?是说祖籍?这点他早已经知道,但总觉得因果的相连程度……很一般。
他正想着要不要细聊聊,富有才突然又夸了一句更关键的,彻底吸引了他的心神:
“在家靠父母,出门……我只能靠你了。”
富有才还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瞅着他:“我妈没的早,我其实就是个爸宝女,每次一生病就特别想我爸,想他寸步不离地陪着我。这回,想他也没用了,他不会在了。不过好在有你在身边,虽比不得他,但咱俩毕竟是一同来的,你就是比别人都亲。”
霍无殃的心怦然一跳,忘情地抓住了富有才的手,心有深情急欲诉……结果富有才竟然直接把手抽了出来,还嫌弃:“哎呀,热。”
他愣了一下,改而搓了搓手指。情绪受到了格挡,他只能重新酝酿。
而偏又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他喊了一声“请进”,进来的是司徒小仙。
“小姐,真的不要我伺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