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连忙掀开帘子,拼命给李三太爷使眼色。
“爹,你说什么呢?花儿不是那意思……”
李花儿在外面听见,立刻打断她,道:“二婶娘,我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刘氏未尽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
李花儿说完了,反而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病了一年半有余,除了五房的三婶娘,没事儿就要去搜刮一番之外,李姓族人,再无一人去看我的。”
李花儿哭声婉转,说话的声音却不小。
她如今站在门口,刚好靠着门,让人想关门都关不了。
院子外,或来祝寿、或听见吵架来看热闹的人,将李花儿的话,听了个清楚。
“我爹在外生死未卜,也未见你们悬心半点儿,现在却要拿我开心,诓我一百两银子!还要关我祠堂?”
李花儿越说,哭得越呜咽。
“也是,我是该去祠堂哭哭我爷爷奶奶,哭哭列祖列宗,让他们托梦来,辩道理。”
李果儿自进院门就开始受委屈,到了这时候,听李花儿都哭得这样,“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爹!我要爹!我要娘!我要爷爷奶奶!”
如果说李花儿方才哭还有些戏的意思,那现在李果儿的哭,就是情真意切了。
李花儿听见,心中舒了一口气。
她不惯如此示弱大哭。
是以,李花儿自己止住哭声,拉着李果儿往外走。
“果儿,和姐姐去县里,让县令大人评评理,怎么我们两个没成丁的人,十亩地,一年要收我们五十两的税!”
李三太爷听见李花儿这番话,在屋里用力拍着桌子道:
“反了反了!这样没族法的人!还不拿住打死!”
李花儿毫不示弱。
“我看你们才反了,越过了朝廷自己订税法,竟要反叛不成?”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呆住了。
是真个鸦雀无声地呆住了,这院子内外,只剩了李果儿的哭声。
这话……无人敢接。
一语不对,这就是泼天大祸呀!
就在这时候,突然就听见冯二囡的声音响起:“哟,这是怎么了?”
……
众人看时,只见冯二囡提着包点心,站在院子外,后面还跟着齐伙计。
见他们来了,李花儿彻底放了心。
好了,今儿这戏,算是全了。
就见冯二囡走进来,笑道:“李三爷爷寿比南山。”说着,又对李花儿道,“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齐伙计在你家门口呢,就带他过来了。”
齐伙计一抱拳,笑道:“李大姑娘家好事情,是我扰了。”
李花儿擦了一把脸上的泪,问:“柯掌柜有事儿?”
齐伙计点头道:“我们掌柜的有个很急的事儿,要请大姑娘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