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死人能发出声音,一定能听到我此时冷笑。
是那种荒谬到了一定地步,但却哭不出来的情绪。
酒过三巡,宾客尽欢。
沈拾野该去喜房挑盖头了。
当初我入王府时,他病的奄奄一息,我们没有喝过合卺酒,盖头也是我自己掀的。
老王妃将我送进门,嘱咐我好好伺候便带上门出去了。
还从外将门拴上,似乎很怕我反悔逃走。
但我怎么会反悔呢,沈拾野救我时,骑在高高的马上,骁勇如天降神兵。
我看的目不转睛,从此将他奉作我的皎月。
躺在床上的沈拾野人事不知,嘴里念着渴,我忙倒了水,一小匙一小匙喂进去。
到了夜半,他又将水全吐了出来。
我亲手绣的喜服,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弄脏了。
收拾完换了衣衫,我躺在他旁边,盯着瘦削英俊的侧脸,喃喃唤他:“夫君。”
但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反观如今,他与孟冬宁的新婚夜,全然是另一番景象。
“夫君。”
我听见孟冬宁与我新婚夜时一样,期待又羞涩地喊他。
而沈拾野拿着秤杆,挑开盖头,露出孟冬宁娇羞的小脸。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一直跟着沈拾野,但是我的魂魄只能随着他飘动。
此刻在他和孟冬宁的新房内,我趴在圆桌上,瞪大双眼看着床边的新人。
孟冬宁似乎因为那杯合卺酒醉了,她顺势靠在沈拾野身上,搂着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我们终于成亲了。”
沈拾野眼中有我没见过的温柔,他一下一下抚着孟冬宁的长发,嘴角还有淡淡的笑意:“嗯,我说过要娶你的。”
很温馨的场景,却让我心口一滞。
原来沈拾野爱人时,是这样的!
他原本对我说话也温和,却不曾像现在这样温柔,好似孟冬宁是他捧在心口都怕摔了的宝贝。
那我是什么呢?
我也曾叫他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