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人噙着根狗尾巴草,摇摇晃晃地跟在我身后往第二重山门走去道:“乱世不易生存啊,想来这里修行的多为穷苦人,哪里读的到多少佛家经典。说来,小姑娘你使得一叶蔽目倒很是巧妙,分毫不差啊。”
承了他情,我自不好与他恶言恶语。只是同行人多数围观到了早间那场闹剧,他二十四妙人的称号已然广为流传,身为一点都不妙的我和他在一起委实冷汗淋漓。
而于那未过第一场考核离去的其他人,用仙家冠冕堂皇之语便是,仙缘不深,一切枉然。这是世间神仙用来解释世间所有人事时百试不爽的通用法则,其实我觉得这和废话是没甚区别的,纯属忽悠扯淡。
我走了几步,立在第二重巍巍山门前,小小地焦虑了一下:“第一场笔墨伺候,第二场要是口头背书岂不很惨?”
却见他汲着破草鞋,松松懒懒地往山门里走:“第二场名为道杀,以你现在的身手应付的来。”
我谨慎地分析了番,嘀咕道:“打架就打架,还道杀,这讲究的癖好还真和我师父很是相像。”
妙人听到尤有兴味地凑了过来,天真无邪地眨着眼睛道:“你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可能与我说说。”
我精神振奋了起来,扳着指头道:“小气、啰嗦、好面子、不通人情、万年蹲家癖……”
妙人听得眉开眼笑,好不得意。
此时天边惊了一道闷雷,我立刻噤声,咽了口唾沫补救道:“但是情趣很高雅、学识很渊博,胸怀三界众生,乃是一顶顶的典范。”
嘤嘤嘤,师父你千万不要记仇……对了,我忘记了,你还是个看似超脱淡漠,实则斤斤计较的小心眼尊神!
道杀这场试炼打地是不痛不痒,路遇几只张牙舞爪的小妖,一剑扫平后我的自信心噌噌上涨。而妙人始终是叼着草,在后面袖手旁观,就见我磨刀嚯嚯向
群妖。愈砍我愈是得心应手,那燥动感又随之而来,心眼似被堵住了样,神思有些混沌。
“够了!试炼结束了。”妙人在我肩上一拍,我一醒神,他吐出草根龇着黄牙皱眉看我:“吃春药?这么亢奋?”
呸!
他眯起眼朝峰顶看去,山道间云雾渺渺,青松崎岖半遮半掩住视线,有喧哗声于浮风款款送来。他喃喃道:“不好,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我随着他视线看去,只得隐约见到有蓝衫人影,瞧那阵仗似还挺大。
“小姑娘,老朽可不负所托,将你安全送到峰顶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也不知你小气、啰嗦、好面子的师父在听到刚才的话时还会不会待见你了。”妙人一抹脸,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昨夜那老头的脸。
他嘿嘿一笑,得意非常,眉毛都扬了起来:“老朽这手功夫可从未被揭穿过。不多说了,老朽去也。哦对了……”他蹿入山林中扬声道:“我既帮了你,你可有点良心就千万和别人说起我来,这张老脸我还是珍惜的很。有空找我喝酒啊!”
转瞬间,青松白雪里老头已没了身影,徒留在面对一连串变故后尚在召回神智的我。难道还有人专门找人来帮我作弊了?
=========================
待我拖着老腰老腿爬到了第三重山门,才见与我一般也不过寥寥数十人过了试炼。而那端排场极大地一溜并排了五方座椅,除却左数第二张时空余的外,皆或端正或慵懒地坐着几个高冠鹤氅之人端着茶杯,闲闲叙着话。若是所猜无差,这几人是那人言相传中的五仙长老了。
我目光精烁分外有神地将那四人从头到脚仔细堪量了一遍,却是一无所获。哪一个都没有我师父的影子来,对方又是修行之人,又不可轻易用法术去探一探根底。直接导致了我很是辛苦地将眼睛睁得大之又大,妄图瞧出个蛛丝马迹出来。
“今次这几个看起来确有几分灵气,待会儿师兄可莫与我争抢。”斜倚在最右侧椅上的年轻男子撇了撇茶盏里浮末,凑到他身旁人近侧无赖笑道。
听着他这样说,我身边的待选弟子们那叫激动非常,那身姿站得越发是笔直□,胸挺地是越发的高。我猥琐地缩角落里想,若非那些道士好龙阳,你们的胸挺得再高想来也是没用的。
“心浮气躁、急功近利、根性不净。”坐在那男子手边的绛衣星冠之人目光堪堪落到我身上清清淡淡着嗓音道:“这样资质的,紫虚你也要抢?”
……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他说的这样资质就特指我一个呢?我猥琐的身影阴暗地挠起了莫须有的墙,这般臭道士有没有眼界,给你们平白捡个神仙徒弟居然还这般嫌弃我?
“看样子紫卿一时半会出不了关了,各位师弟师妹若有中意的徒弟便领了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