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野座先生———”常守朱在身后叫住他,
“请坚信您的决断。”坚定的神情让宜野座在放弃边缘也不由得相信了。
第二十七章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坐在前往出云大学的直升机上,宜野座看着窗外掠过的麦田,心神还停留在停车场的事情上。
就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魇,超越西比拉的意念在操纵审判,手中的Dominator就像失控的野兽,
宜野座多年来第一次感受到它的可怕,
或者说,是它背后那种无名力量的可怕。
之前的那些年曾经产生过监视官生涯大概也就是如此而已,这样幼稚的想法,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的境况可以比作通往厚生省官房长官的坦荡通途,那么如今自己已经走入了一片崎岖泥泞的荒原,看不见的地方潜藏着随时可以将自己吞噬的沼泽险滩。
已经无法脱身了。
监视官握紧了手中的Dominator,所有的质疑、猜测,现在必须中止。
没有老搭档的敏锐直觉、没有新任监视官顽强的纯洁色相,他所能相信的只有他眼中的正义了。过去的八年里,西比拉的准则与他的道德是一致的,该怎样面对和自身正义相背的准绳,宜野座现在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前辈,我们到了———”常守朱站在舱门前,旋翼制造的强烈气流倒灌进机舱,将常守朱的头发吹得凌乱,
起身跳下机舱,宜野座的心头突然产生一种预感,或许今天又会有人离开。凝视过常守朱和六合冢的背影,余光突然瞟见走在后面的征陆智己,监视官迅速将注意力放回追捕槙岛圣护的任务上,及时刹住某种想法。
“那么就按照这样的安排分头行动吧。”常守朱将目光转向宜野座征询他的意见,对于和征陆智己一组行动的安排,监视官头一回没有产生不快,
宜野座点头默许。
天色有些阴沉,缓缓的风拂过一望无际的麦田,荡起一波接着一波的浅浪。
第一次见识麦田,是在父亲的一本油画册上,弗朗索瓦·米勒的《拾穗者》———父亲教他用片假名念出了那串充满外国腔调的名称。
无人的走廊空旷而潮冷,宜野座和征陆智己一前一后谨慎地搜寻,走到了一处堆满货箱的仓库。看到征陆智己去了前面的通道,宜野座转脚去另一边查看情况。
今天的心神,有些不在状态。
“停下来!伸元———”
宜野座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脚下,几乎细微到不可察觉的一根坚韧丝线,光滑的纤维闪过一抹光亮,来不及去躲避。
火药爆炸在眼前炸开一片眩晕,没有了完整的感知,只记得耳边重物轰然滚落的巨响,还有,几乎让人昏厥过去的剧痛,他都能感受到,破碎的骨骼混入了血肉之中。
“伸元!坚持住!”一个声音从前方传来,宜野座挣扎着唤起意识,视野恍惚中他看到了,那个男人。
自己似乎被打回了弱小的幼童时期,孤寂冰冷的无助恐惧,期待着那个自己应当叫做父亲的人来解救自己,带自己回家。
“小心身后!”白色的身影在不远处的前方出现,带着擦破气流的刺响,槙岛圣护使用钉枪射击他们,
征陆智己不得不转身迎战,尖利的金属尖钉打在他的义肢上撞击出火花,槙岛圣护身形一次次灵巧地躲避执行官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二人站在几步开外对峙起来,
槙岛圣护不想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脸上浮起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