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叶一叫道。
“大师!”我叫道。
“啊!”萧欣怡叫道。
叶一一脚踢开那头羊精,翻身抱住凡尘大师,咆哮着:“大师!”
我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一刹那,我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心也不停的抽搐着,嘴巴里无意识的念叨着:“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是的,是我的错!
要是我早听叶一的话,就不会这样了。要是我亲手杀了这头羊精,就不会死人了。
我猛地跑到凡尘大师的身边俯身去看他的伤势,同时嘴里还对叶一喊道:“叶一,这里是医院,我去找医生。”
我站起来就要跑,手被叶一一把抓住:“没用了……”
我止住脚步,是的,胸口的贯穿伤足以致命,即便是最好的医生,带着最好的器材,也只能望而却步。叶一嘴里说出的三个字,刹那间让我内心中的负罪感因为那狠狠地一刺,压得我快要窒息了。
这是我的错啊!
咚
我愧疚的跪在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是我的错……
我身旁,那人变成了一只黑羊躺在地面上,身体在无意识的抽搐着,嘴巴里还吐着血沫子。一股子羊、骚、味从那黑色的僧袍下开始蔓延。我跪的正前方,凡尘大师同样吐着血沫子,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房顶,叶一已经将他平方在了地面上。我感觉自己就是像一个千古罪人,万恶不赦的那种。都是我的固执、我的虚伪、我的不信任还有我的自大。
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在刚才那头羊精还没有恢复力气的时候,我一刀杀了它,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的眼前,那羊角刺入杀死的是凡尘大师,可那羊角也一样刺入了我的心里,杀死了我最后的一丝虚妄。我的不切实际,我的自负,我的自以为是,不听从朋友的劝解和忠告。
“对不起。”我以头触地,双手攥拳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心中忏悔不已。
不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你们没有看到羊精害人吗?为什么会这样?这些天的压抑,这些日子以来的紧张,通通地爆发出来。
我忽然发现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心理素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那么强。更没有我第一次跟叶一出去抓鬼时候的那股子心中的兴奋和刺激。
原来现实不是电影,不是游戏,现实中是会死人的!当我之前以为自己见过了太多的死亡和恐惧已经变得心如钢铁的时候,这个没怎么接触过,却又是战友一样的高僧凡尘的死,却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为自己伪装出来的外壳上。
原来,是可以死人的!原来会有这样的危险在伴随着我们!一步踏错就是地狱,一步走错人分阴阳。再也不是游戏中等待的复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人死了,我却要背负着这份愧疚的活着。我的自责和后悔的泪水开始涌出来。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让我抬起头来,摸着眼泪看去喧佛号的人。恍惚我以为是凡尘大师在说话,可实际上,我看到的是释放和尚。
他扶着胸口站在我的面前,弯腰伸手,拖住我的肩膀:“起来吧,这不怪你。”
“我……”我咬着牙,摇摇头。是我的错,我知道的:“释放大师,这是我的错。对不起,如果我早听叶一的话,凡尘大师就不会有事了。”
释放大师摇摇头,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小友无需难过,家师曾有窥测天机,此番下山必有一劫,这是天命运数。无关小友过错,你大可不用自责的。”
我抬起头,看着释放大师的眼睛,说道:“如果我早早就杀了它,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释放和尚笑道:“贫僧刚才力竭而衰,耳可闻,目可见,小友所做并没有错。这世上能有小友这样坚持本心的人已然不多,小友无错还是起来吧。”
我默默地望向凡尘大师躺着的位置,他还没有完全死去,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力量让他坚持着,也许他听得到我说的话吧?
似乎是看出来我的顾虑,释放大师拂袖走到凡尘大师身旁,跪坐在他的身边,说道:“师傅,我佛召唤,当来去自如不惹尘埃,不知还有何事欲要了结?”
凡尘大师嘎巴嘎巴嘴巴,想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
修佛法的人与普通人有所不同,尤其是这种佛家虔诚的信徒死后可以直接越过生死门,直接入了轮回。想要死后抓住魂魄,几乎是不可能的。
再者说,普通人就算死后,只要不是有这执念,也几乎不可能留在这个世界上。新死后的魂魄都处于浑浑噩噩之间,很难去问出什么东西。或许有人说可以鬼上身啊,新死之魂如初生婴孩一样娇嫩,能够玩儿鬼上身的都是老鬼!套句话说,就是新死之人的魂魄能量不够,不能做任何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明明都是道法高深的强者,却要和电视剧里一样,在人快死之前还要问东问西。
释放和尚将凡尘大师搀扶起来,帮着让他盘膝坐在地上。胸口的鲜血如流,伤口以下的袈裟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看过武侠电影中传功的那种方式吗?
我第一次开眼界了,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