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夕阳残照,映得东书房前一片红片,鲜红的就像血,就像山林上那一大片一大片,更似刑场上那一大片一大片。
紫珞站定,看着,整个园子真红艳。
艳的让人头晕目眩。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出来的正是一脸深沉的金晟,已换了一身朝服,穿的是寻常墨色袍子,虽没有朝服显得威武,依旧气势非凡,未曾戴玉冠,一头乌发只用一只漂亮的发环高束。
看到发束,紫珞的心急跳了一下。
她记得,这是多年前,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这个时候他带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挑眉也看她,一身淡紫色的流苏束腰裙将她衬的分外的亭亭净植,风吹衣袂飘飘举,他呢,站在门口,袍角猎猎生风。
彼此就这么对望。
她在想:这个男人,她终是作主不了的,他只会反过头来作主了她,盘算了她。
似乎一切全在他的谋划中,而她只是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她忽然淡一笑,声线却是冷淡的,道:“夫君,听说你找我?”
之前,他千方百计的哄她叫,她实在被逼的没办法才会软软的叫上一句,叫的那个动听,足让男人露出醉死人的笑。
但此刻的这一声“夫君”,却带足了冷淡,透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的嘲弄气息。
景侃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不明白,只隔了几天而已,女主子何以一下子失尽了温柔?
爷的神色也怪,眉目一挑,淡淡的道:“夫君?谁是你夫君?本王若是你夫君,那里面那位就一定是冒牌的王妃——既是冒牌的,杨谱,给本王就此正法!”
“是!”
房内传出杨谱的应答。
与此同时,房内顿时传出了一个女子尖叫之声:“姐,救我……”
一声“姐”,刺穿了宁静的暮色,也惊到了屋子前梧桐树上的鸟雀,那些鸟誉扑着翅膀,飞了个精光。
平静的心,猛的一惊,紫珞忙飞步过去,推开金晟,朝房里一看,但见杨谱长剑出鞘正要对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挥斩下去。
头,本来隐约有些疼,这一眼看明白,越发疼的要裂开来了,急忙出声喝止:
“不要,剑下留人……”
她使出青云纵,疾飞过去,翻掌将杨谱打翻,挡到了“冒牌王妃”身前,就如护犊的母亲,凶乎乎的瞪着杨谱叫道:
“不许伤害她……谁都不许伤害她……”
看到这个女人,说出这一句的时候,紫珞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
眼前,高大的身形不紧不慢的折了回来,那么的从容自若。
唉,明知道他不可能会在自己的书房内杀人,她依旧紧张到了极点。
他只是逼她急而已。
是的,若论心机,比起他,她还嫩了点。
“好,你说不杀便不杀!”
金晟目光闪闪,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儿,闲闲的坐到边上,弹着身上的灰尘,柔声道:“但是情儿,此人胆敢来冒认说自己是王妃,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斩吗?”
不紧不慢的逼迫,逼的她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