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混蛋——好好的一个家都算是被你们给玩完了——你们还不如趁早去死算了——”
“你们这群废物——我出去这段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你们三个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我真是瞎眼了才将船厂交予你们管——我彻底瞎眼了——”
即使在几十个人的人海里,这样的一个暴风中心,都居然没有产生僻静的暴风眼,反而人流涌动,叫骂连天,哀嚎连天——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啊——不要责骂他们——”
“爹——这里那么多人看着,我们回去好不——”
宛兰身处人群当中,既要躲避老爷时不时的拐杖攻击,还要不停的被人群拥来挤去,身上到处疼。
不知怎么的,这几十人的涌动突然冻结一般,猛然间停止。然后放佛约定好一般,慢慢散开两边,脸上露出难以言状的神色,放佛看到什么恐怖的怪物,本能的躲避一边。
宛兰也感觉到这凛冽的寒冷,不是寒风的猛刮,而是来自心底的骇异和惧意,本能一般的对深藏心底的噩梦产生抗拒、
从散开两边的人群里缓缓走进一个人,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得停住手上干的活——即使是老爷,也忘记了自己刚才拿拐杖敲人的事情。他就像万人瞩目的王子一般,偏偏令众人战粟不已。因为这人是站立沙场的贵公子,就连剑上都还沾着丝丝血迹——蒋权。
蒋权目中无人一般,傲然走到中间,直接说道:“船只不够,武帝命我取船。”
如此简单明了的话语,让这几人更是跌到在地上,只差仰天大呼——吾命休矣!
老爷拄着拐杖,像是老了十岁这样,苍老的皱纹犹如木刻似的。他呆呆的说道:“权儿,武帝真是折磨说的?”
蒋权毋容置疑的神色,表明确实这样。
大家一片死灰,想着如何是好,真的是头上都悬着一把刀。因为现在的船只明显没有达到武帝的要求,还差一条大的楼船还有十条小船,日干夜赶也得大后天啊,况且还是在材料充足的时候,现在进回来的都是些烂木头,能造出五条小船就知足常乐。
情况已经到了悬崖边上,只差轻轻一推,整个船厂就要玩完!
老爷哆哆嗦嗦的问道:“那武帝什么时候要,是——明天吗?”抱着多大的侥幸心理啊。
大家的紧张万分的看着蒋权那张冷如冰山的脸,心都提在嗓子眼了。
“很快,今天——下午。”蒋权根本不顾及大家的神色,说出这样惊天动地的消息——虽然说话有点迟疑,就当做照顾大家的噩耗吧。
众人除了低头,将头深深的埋在土里,还能干什么呢?当然再加一把断头刀架在脖子上,就更好了。
“船厂——完了——”老爷往后一跌,绝望的叹道:“蒋府——也完了——”
众人急忙搀扶着老爷,不要他摔在地上。可是这个衰弱的老人,几乎心死一般流着浑浊的泪水——武帝是真想借这个事情好好的接管船厂了,他太想要得到这个船厂,但又要合情合理,就整出这一出,如今又被那千刀万剐的木材商给坑了,这个船厂几乎可以确定,被武帝笑纳了。
“武帝还要召见你,就是现在。”蒋权说完,头也不回,霸气的离去,离去的地面还要一丝丝血迹——那是汉军士兵死在他剑下的血证。
老爷一听,强打着鸡血,摆正好衣冠,径直去了。也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恨得眼睛发红。
二夫人擦擦眼泪,吩咐工人用剩下的那些、稍好一点的木头赶快开工,多造一点是一点,而那些朽木——就晚上偷偷摸摸的那来修补那些因战事损坏的船只,隐蔽一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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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总是这般的出乎意料,正是因为毫无准备,所以才倍感筋疲力尽。二夫人、蒋堂还有宛兰回到府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几乎还没有到门口就腿部发软,犹如抽光力气一样,靠着相互护持的才能迈进大门。
回到正厅,三人已经是席地而坐了,冷色调般的神色,木刻的双眼,简笔画般的动作,不用说话就心知肚明的了。空气犹如凝滞一般,能听到三人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呜咽。
宛兰也一时没有想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上当受骗了呢,而且事情想一想理一理,这个骗术相当简单啊——整个一**裸的以次充好然后携款跑路。居然还先付了一半的定金,万一那木材商跑路了怎么办——最起码付个两成就已经不错了,而且运来木头之后,也没有抓住运货的那个人。
思来想去,她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么明晃晃的骗术,居然没看看穿,亏她还是现代人呢。搞得这次人财务两空,彻底亏大发了——
但又转念一想,又觉得被骗也是情况特殊。如果不是武帝天天派人催促进度,甚至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