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天然的遮掩,面容没有体温清晰,话语不如交缠的唇齿深入。左正谊忽然停下反抗的动作,任由纪决侵犯。乍然间纪决以为他同意了,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左正谊的衣衫被褪到肩膀下,纪决低头吻他的肩膀,那滑腻的皮肤和突出的骨头都令人着迷,左正谊活生生躺在他身下,不再是冰冷的背影和沉默的侧脸。
但亲了一会儿,还未来得及更进一步,纪决感受到了左正谊一动不动时不悦的注视。
他的吻戛然而止,从左正谊身上离开。
“继续啊。”左正谊的嗓音透出几分被深吻后不自然的哑,眼睛冷冷盯着他,“怎么不继续了?”
“……对不起。”纪决闷声道。
“严青云呢?”左正谊问他。
“和我换房间了。”
“原来是内奸。”左正谊推了纪决一把,“从我身上下去。”
纪决没防备,冷不丁地向旁栽倒,摔到了他身侧。但床够大,边缘还有空间,纪决顺势换了个姿势,从侧面按住左正谊的手臂,摆出一张做小伏低的脸,低声下气道:“是我的错,我威胁他的。”
“当然是你的错。”
左正谊忽然翻身侧躺,不愿多看他一眼,又留给他一道背影,半天才说:“你什么意思?故技重施?来装可怜?”
“不是,我只是想你了。”纪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几分自嘲,“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跟你说话了,没资格强硬,也没资格‘装可怜’,你要我怎么办呢?哥哥?”
左正谊冷笑了声:“意思是我的错?”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
纪决的手从背后伸过来,还没抱上他的腰,就被左正谊一把拍开。
左正谊转身看他:“纪决,你应该知道现阶段什么最重要,这一个月你不来找我,我以为你心里有数。”
“我是有数。”纪决道,“我应该什么都不想,好好训练,和你一起冲击世界冠军。我是这么要求自己的,所以一直忍着……可我不是机器,有忍不住的时候,我就是想亲你,想抱你,看见你跟别人住一间房就头疼得受不了。”
“少来,关我什么事?”
左正谊十分漠然:“你想亲就亲,想抱就抱,把我当什么了?我看你就是属狗的,一辈子都改不了吃屎。”
这话可真够难听,又那么直击要害。
纪决默然片刻,了然道:“我明白了,你是再也不相信我了。”
左正谊没吭声。
纪决道:“我做什么你都觉得自私,说什么话你都觉得是花言巧语,我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地方值得你喜欢,对吧?”
“对。”左正谊点头,“你走吧,别打扰我睡觉。”
“……”
纪决下床了,左正谊再次翻身背对他。
纪决盯着这道看了无数遍的背影,观察左正谊的肩头,想看他有没有一丝颤抖,一丝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