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越听越受不住,挣扎着要起来,忽而身上一轻,或许是因为他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妖力,竟缩小成了鹰崽子的模样。
热闹看完,众人各自回房补觉。
青云却发现小徒儿有些闷闷不乐。
乐承运此时心情复杂——太渊明明是太子,却要躲到这深山里。乐承运同情太渊的处境,也佩服太渊的决定。他当年就是因为无法割舍宫中一切,才差一点被先帝所杀。
他当初因怕先帝忌惮,便装成一副窝囊样子。但是他又受不了这种窝囊,因为一个没落的天才,似乎连世人都不能容忍。
当天才不再是天才,人们对他的眼神态度都是那么的奇怪。
直到先帝再忍不住,要直接取了他的性命,他才无可奈何,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出了皇宫。
所以,在他看来,太渊当断则断,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这一切却何其不公!
他明明没有什么歪心思,却要被害被忌惮。太渊明明心胸宽广,可为一代明君,却要在这深山之中隐世而居!
当今的弟弟事涉谋反也不过是软禁,如今这三皇子又是参合了谋逆,皇帝对他却什么处置都没有!
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青云走到他身边,道:“承运,你心不静。”
乐承运苦笑道:“徒儿知错。”
青云皱眉,知道这徒弟的心病,便道:“你何不换个角度想。当年的乐蘖,如今想死都死不成,你却活得好好的。那三皇子显然受不了自己是个妖,他又被皇帝除了名,如今想必心里痛苦异常。可是殿下呢,却逍遥自在,得享天地大道。这难道还不够吗?”
乐承运叹一声,想了半天,道:“足够了。可是,徒儿终究有些意难平。”
白云老道凑过来,插嘴道:“你多想想被你师父关在壶里,被逼着练功的时候,再琢磨琢磨如今过得好日子,是不是就平了?”
乐承运想起那个伸手不见五指,寂静难忍的地方,不禁哆嗦了一下。
他转头就看见自己师父沉着的脸,赶忙说道:“徒儿忽有所悟,这就去闭关。”
白云老道笑呵呵道:“这不就想开了嘛。”
青云低笑道:“是吗?那师父可有所悟?”
白云老道一僵,左右顾盼道:“为师忽然想起一件事……”话音未落,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青云一笑,道:“师父放心,徒儿再不会把您关到乾坤壶里去了。”
白云老道听到这话,不禁跑得更快。
第二天一早,太渊让苏秀霜去开导开导三皇子。
于是,又在角落里窝了一天一夜的三皇子终于等来了人。
苏秀霜蹲下身,看着羽毛乱蓬蓬的小鹰崽,笑道:“表哥,太子殿下让我来陪你说说话。”
三皇子想起太渊要拿他当坐骑的话,炸着翅膀,冷笑道:“他这是要驯服畜生吗?你让他来!我不跟你说话。”
苏秀霜闻言,立马收起了笑,不屑道:“当初我想与你联手,你不是拒绝得挺干脆么,还说我不成气候。呵,你现在倒是挺成大器的嘛。告诉你,若不是殿下好脾气,我可懒得搭理你!”
三皇子怒道:“你以为凭借你或是向依依那点能耐,当初能让你单独“偶遇”老二那傻子?我一早就帮了你,是你自己蠢笨不堪,把握不住机会,又能怨得了谁?”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俱是一副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舒心了的模样。
苏秀霜呵呵一笑,拎起三皇子的一双小爪子,倒提着他去找到青灵。
三皇子扑棱着翅膀,恨恨问道:“你怎么就能穿透那个‘东西’?”
他指的是邢列缺昨晚施术,设的那堵无形的墙。
苏秀霜晃一晃他,嘲讽道:“那种小法术,只有你这样没本事的小妖怪才破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