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锋笑道:&ldo;刚刚皇后也是和朕这样说,朕就奇怪了,她还没做,你们怎么都这样言之凿凿,就断定了她会出错呢?&rdo;
皇贵妃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勉强笑道:&ldo;臣妾只是担心罢了,毕竟她没有什么经验……&rdo;
不等说完,就听谭锋道:&ldo;哦?只是担心她没有经验?没有别的?&rdo;
&ldo;皇上觉着能有什么?&rdo;皇贵妃心里咚的一跳,果然,就听谭锋悠悠道:&ldo;皇后可是说了,怕有人给她使绊子。爱妃,你一直帮皇后协理六宫,对这后宫各人的性情再熟悉不过,你说说,会是谁看不过眼,去给宁氏使绊子呢?&rdo;
皇贵妃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心中又气又恨,见宫女们端了绿豆汤上来,她便赌气道:&ldo;我说皇上怎么都不去坤宁宫,特意跑来我这里,原来却不是为了绿豆汤,而是为了给那宁氏铺路。她若有本事管御膳房,怕谁使绊子?&rdo;
谭锋紧紧盯着她,不发一言,皇贵妃被盯得有些心虚,忍不住高声道:&ldo;皇上这样看着臣妾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给她使绊子不成?您也太小瞧我了,难道我在您心里,就是这样的阴险小人?&rdo;
&ldo;朕倒不是误会爱妃,但皇后既如此说,想来是意有所指,爱妃刚刚也说了,这里面的道道多着呢。这后宫表面上一派祥和,但暗里究竟怎样,谁还不清楚?就在前几日,御花园里还多了一具无名尸首,肉都烂了。朕心里恼的很,只是看皇后多病,你也是日日忙碌,所以不忍心苛责。今日让宁氏管御膳房,也是让她锻炼下,将来好为你们分忧,爱妃莫要会错意才好。&rdo;
御花园发现了一具无头尸首,这事儿皇贵妃当然知情,但她万万没想到,皇上也知道这件事,因此一下就心虚了:不管什么原因,后宫会出现这种草菅人命的事,认真追究起来,她和皇后都难辞其咎,而皇后最近称病不出,责任岂不都成了她的?
一念及此,便连忙整肃了面容,沉声道:&ldo;竟有这样事?臣妾还不知道,这后宫果然是该整顿一下了。皇上放心,宁贵人那边,有我看着,必定不会叫她出岔子。真真是这些日子皇后娘娘病着,臣妾又要忙日常琐事,又要忙着节庆的安排,不免疏忽了一些。如今端午已过,没那么忙了,臣妾倒要看看,是谁在后宫兴风作浪?&rdo;
谭锋笑道:&ldo;爱妃的能力向来出众,既然你要动真格儿的,朕相信这后宫定会越来越祥和。行了,书房那边大概又攒了些折子,这些日子,朝堂上为开海禁的事情争得不可开交,你爹爹都亲身上阵了。朕就不明白,他一个京城里的勋贵,和江南那边有什么亲密关系,倒要替那些人出头?你素日里也该劝劝老爷子,年纪大了享享清福不好吗?非要搅和这浑水。&rdo;
&ldo;是,臣妾知道了。&rdo;
皇贵妃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跪下,就见谭锋伸手将她拉起,呵呵笑道:&ldo;做什么?朕不过和你说一句闲话,也是对你和你父亲的关切之情,你这样子,倒叫朕不安了。&rdo;
说完拍拍皇贵妃的手,贴近她耳边道:&ldo;今晚朕要去坤宁宫,不好破例,明晚再来你这里。&rdo;
&ldo;是,臣妾等着皇上。皇上喜欢吃什么?臣妾让小厨房准备,等您过来,好吃新鲜的。&rdo;
皇贵妃连忙答应一声,就见谭锋摆摆手道:&ldo;随便做吧,如今天气热了,拌几个清爽凉菜倒好。&rdo;
说完转身出门。皇贵妃连忙亲自送他到大门口,看着仪仗去远了,这才转回身,面上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色也难看的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香云觑着她的脸色,不敢说话,待回到房间,就听皇贵妃对屋里几个伺候的小宫女道:&ldo;都出去。&rdo;
&ldo;是。&rdo;
宫女们退下,这里香云便小声道:&ldo;娘娘不用生气,皇上不是说了明晚会过来吗?今天是端午节,宫中规矩,他是要去坤宁宫的。&rdo;
&ldo;我是生气吗?你没听皇上在此之前说了什么?&rdo;
皇贵妃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胸脯剧烈起伏着,咬牙道:&ldo;我早就听说爹爹和哥哥们如今闹得不像话了,也命人给他们传信,让他们收敛一些。可你听听刚才皇上的话,他们不但没收敛,倒更变本加厉,和南边那些走私的大家族都搅和到一起去了。历朝历代,跋扈横行的外戚有几个能有好下场?除非他能挟天子……可当今皇上,是能任他们摆布的吗?真真是心里太没数了。&rdo;
香云小声道:&ldo;这也怨不得老爷少爷们,家里如今可不是从前的伯爵府了。再说,当日皇上还没登基的时候,老爷少爷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不容易熬到皇上登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也许只是言行骄傲了些。至于和南边的事,想来家族里如今开销也庞大,不收些银钱孝敬,单靠着那点赏赐的田地和银两,如何能撑起来?奴婢听说,不但我们家是这样,皇后娘娘家可是比咱们家的排场还要大呢。既然皇上今日说了话,下次夫人进宫,娘娘和她说一声也就是。至于日后怎么做,老爷和少爷宦海沉浮了这么多年,心里会清楚的。&rdo;
&ldo;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俗语说得好,会闹的孩子有奶吃。何止我家?皇后,舒妃,洛嫔,哪个家族不是如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