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的……至于齐文宇……
明德帝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抬着头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失措,只有满脸信任的儿子,心里闪过了一丝暖意。
他这个儿子心思善良,又对他满是信任,他总不能让他失望了。
如此一想,明德帝当下冷冷一笑,然后将周寿叫了出来。
齐文宇虽然跟举人们多有接触,可事实上他身为王爷,每次跟这些举人接触,身边都是有着其他人的,就连杜海身边,也一直围着很多人,根本就不曾跟杜海等人私下接触过,这还不算,齐文宇还从未收过杜海等人的东西,不仅没收过,他还反而自己掏了一些钱,给那些独自在京城过年的举人都送了年货。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礼部拟出会试的题目是元宵之后的事情,自那以后,齐文宇根本就没跟杜海等人见过面不说,杜海等人身边也都有其他学子在身边,这些人里还不乏这次会试落榜的……福王完全没可能悄悄地把题目给了杜海等人,却完全瞒过了其他人。
周寿一向铁面无私,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信任他的,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一条条的证据,让朝堂上的大部分人都变了脸色。
其实,若不是明德帝之前动手处理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恐怕也没人有胆子对付齐文宇,现在看到明德帝明显是要保下齐文宇,他们自然也就担心了起来。
不得不说,李正做的这些,也算是不错了,在他看来,如今明德帝处理政务之时一直将齐文宇带在身边,齐文宇多半是会知道如今这次科举的试题的,而到了那个时候,就算齐文宇真的是清白的,恐怕也说不清了——明德帝一个帝王,会一点疑心也没有吗?
而且,若是齐文宇是一个大儒也就罢了,有眼光很正常,但齐文宇偏偏就不是,不仅不是,如今不过二十岁的他,以前甚至对科举一窍不通,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哪能有如今这样的好眼光?
但是,李正怕是绝不会想到,齐文宇从一开始就坚持着不要看试题,不仅如此,在明德帝眼里,其实已经坐实了他有福气这件事了,既然这样,他夸过的人考中进士,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煽动士子围攻礼部,构陷皇子营私结党,你们这是图谋不轨!”在朝堂上,明德帝难得地说了重话,而随即,他就让周寿等人拿出了国子监祭酒、国子监司业、主簿等人贪赃枉法,插手乡试,买卖举人身份种种证据。
“我也是到了如今才知道,原来举人身份也是能买的,还被称为买关节……”明德帝冷笑道,他知道国子监在这三十年里,已经愈来愈堕落了,却也没想到竟然能查出这么多的问题来,说起来,要不是会试他们没办法插手,恐怕早就一手遮天了!
结果,他们做了这样的事情以后,竟然还贼喊捉贼,想要诬陷他的儿子!
齐文宇这些日子深陷谣言之中,杜海还被抓了,也不是不担心的,只是骆寻瑶一再保证,还说明德帝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他也就安心很多了,但就算这样,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依然非常震惊。
隐隐的,齐文宇也感觉到了什么,更猜到如今的场面,应该是早在自己的父皇的意料之中的,而骆寻瑶,她应该也猜到了吧?
虽然想到了这些,但齐文宇倒也并不生气,毕竟他没有丝毫损失,最后,他反而觉得骆寻瑶实在是太过聪明,竟然什么事情都能猜的那么准。
明德帝并不是前朝某些傀儡一般的皇帝,他少年登基,到了如今,基本已经没人能忤逆他的意思了,如今他当众发难,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就都已经明白过来——明德帝这次恐怕是又要有大动作了!
眼下,明德帝主要是拿国子监祭酒李哲开刀的,但很明显,所有上书诬陷齐文宇的人,恐怕都会落个构陷皇子的罪名。
为官多年,哪个人能保证自己清清白白的?一旦被追究被调查,是生是死就全凭明德帝的意思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惶恐不已,但还没等他们想好要怎么做,就已经有人做出了决定了——已经做了十几年丞相的李正突然跪在了地上:“陛下赎罪,臣教子不严,竟让他铸下如此大祸,还望陛下严惩!”
在明德帝说了那样的话,周寿又列出了种种证据以后,其实还有不少人打算再争一争,毕竟他们如今有这么多人,总能让明德帝有所忌惮。
要知道,如今在经历了明德帝之前的两次清洗以后,朝堂上能用的人已经少了很多,若是明德帝再来这么一次……之前科举录取的一百多人,又能担起什么事儿?
不过,李正这样的做法,倒是给他们提了一个醒,也让不少官员猛然惊醒——他们想的真的是太简单了,想要逼迫一个皇帝,是那么容易的吗?连李正在这个时候都只能选择示弱,那么他们呢?
一时间,倒是有不少人认了错。
明德帝本来就没打算赶尽杀绝,只是想要借着这次的科考光明正大地处理了那些官员而已,对这样的认罪场面倒是喜闻乐见。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次朝堂上的清洗,不过跟之前的两次不同,这次明德帝并没有大肆杀人,除了以李哲以及其他几个国子监的官员被斩首或者流放以外,其他人大多都只是罢免或者外放而已。
外放为官也分很多种,对骆寻谨和骆成来说,外放称得上是好事了,但是对于朝中品阶不低,本来还是天子近臣的官员来说,外放,还是减了品级外放,其实就是贬谪了。
除了处理朝廷官员以外,明德帝还做了一件事以安抚那些举人,那就是重开会试,而这次的会试,被定在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