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音笑了,语气也软了很多:“是,那次我也记得。年纪小,看着人家孩子下雨有家长接,我骑着车子越骑越委屈,还淋着雨,就哭了。以为也没人看见。
“您没告诉我爸妈吧?”
老大爷叹了口气,“没告诉。”
“谢谢了。”
溪音冲着大爷笑笑,指了指里面:“我能进去看看了吗?”
“去吧,别待太久。”
溪音走进去,教学楼锁着门,她只能围着几栋楼转悠。还去操场走了走,还是300米,不过终于是塑胶跑道了。
她曾在这个跑道上一年一年地跑,跑着跑着就从学校毕业了。
她转到宿舍楼附近,不出意外也上着锁。
这边有太多关于黑夜的记忆。
从五年级开始,她就成了住校生。
同年级只有她一个人住宿,所以晚上她是一个人睡一个屋,屋里有5张上下铺。
她挑了最里面一张床的上铺。
晚上熄灯以后,自己睡觉太害怕了。她总会提前备好小卖部买的奶糖,含在嘴巴里,甜甜的。
时间久了以后,有一次洗漱,她发现自己里面的牙齿发黑,是她习惯把糖含着的位置。
她不敢在洗漱后再吃糖了,也不太敢喝水,一层楼只有一间公用厕所。
于是很多个黑夜,她就翻来覆去。
住宿人很少,他们这一层,就是准备给以后她们这一级的人住的。
所以,实际上,整个楼层只有她一个人。
想着想着,她走到了小卖部前面,小卖部竟然还开着门。
溪音记得,开小卖部的人应该是住在这里的,外间是小卖部,里面就是他们睡觉的地方。
她挑开厚重的挡风帘子走进去,“老板?”
里间有个小伙子出来,问道:“要点什么?”
溪音认得出这个小伙子,是老板的儿子,她读书时候来买东西,经常看见他来这帮忙。
“来两条软中华。”
拿了烟准备出门,溪音又返回去,“这里还有没有之前卖的那种奶糖?”
小伙子说:“那种没了,有大白兔,还有旺仔。”
溪音:“那给我来一包旺仔吧。”
拿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小伙问:“你之前是这的学生啊?我还以为你是老师。”
“嗯,我是之前的学生,钱过去了。”
溪音走出小卖部,拆了一颗牛奶糖。
她牙齿不好,很少吃糖,初高中时候因为蛀牙疼了不知道多少次。
今天放肆一下。
她含着糖,习惯性地往右边放。
想起那颗做过根管治疗的牙齿,才又将奶糖放在了左边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