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一直在暗处护着的洛风跑过来,“大人叫夫人回去,这里交给我。”
顾朝颜不禁抬头,正见窗棂处裴冽在看她。
她没有回去,而是迈步挤进人群,费了好些力气终于挤到最前面。
栅栏阻隔,她看到了刑台上的赵敬堂。
赵敬堂亦注意到她,目光紧锁,满眼期待。
她不忍心,可又不得不摇头。
那一瞬间,赵敬堂眼中的惊慌失措像是一把刀子扎到她心里。
她忽然明白,赵敬堂需要的不是沈言商是否知道他的真心,他想要沈言商活着。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被裴冽骗了!
赵敬堂为了能让沈言商活下去,甘愿赴死。
若沈言商遭遇不测,他岂会独活?
沈言商若出现在
法场,便是想救下赵敬堂。
赵敬堂若死,她又怎么会眷恋这残破不堪的红尘?
这根本就是死局。
两个人必死的局!
顾朝颜正欲退出人群,她想再努力一次,然而迟了。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监斩台上,萧瑾自竹筒里抽出斩字令牌,狠撇出去。
令牌落地,溅起尘烟。
顾朝颜猛然抬头,心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视线落向刑台。
凌迟即剐刑,剔人肉,置其骨。
它是用细薄锋利如柳叶的刀子将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肌肉已尽,而气息未绝,肝心联络而视听犹存。
种种酷刑,都不及凌迟让人绝望。
顾朝颜止步在栅栏前,目光掠过刑台看向监斩台上的萧瑾。
他高高大大的站在那里,双目冰冷俯视刑台,仿佛地狱恶鬼般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满足。
恨意滋生。
她知道上一世两位父亲凌迟的监斩官,亦是他!
看着那张脸,她双手紧紧攥着,骨节泛白,骨缝被她攥的咯咯作响,额头青筋鼓胀,血眼如荼。
她想杀人。
客栈三楼,裴冽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顾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