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诚转出了园子,右手掌心里紧紧握着一块白玉,脸冷得似笼上一层寒冰。连第一公子都不放在他眼里的范三公子,第一次感到寒心。
他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两匣珍珠的礼的确太轻,却也让他确定了一件悬而未决的事。
他手里捏着这块家传的宝玉,刚才幸好没有拿出来,若是她态度依旧像刚才那般,他一定会更不甘心。
相国寺,四角亭。
范思诚对面坐了一身蟒袍锦衣八亲王赵帧。面前桌子上摊开一副卷轴。赵帧小心翼翼地平展开来,是一幅精美的山水画。
画面有溪有桥,渔浦洲渚交相掩映,青山隐隐、白鹭齐飞,整幅画用披麻皴法画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江南美景。
八亲王赵帧俊美的面孔凑近了画纸观摩许久,见范思诚一直不吭声,抬起头来面色不悦:“怎么不吭声呢?是不是一涉及到江家那丫头的事,你也要像先前瞒秦元化一样,连我都要瞒?”
“那是您安排我去跟秦元化一起查那批货的。事成了他也只分您一半,我只对您负责。对他有保留也是应该的。但我肯定不会瞒您!”范思诚一着急,抬了头,想要起身。
八亲王摆摆说:“罢了,我说过私下不必拘礼。说吧,我交你拿两匣子水净珠给江家那小丫头,她看了有什么表现?可像是知情的样子?”
范思诚想了想,“她刚开始好像不知道是水净珠,后来听说是从青州得来的才吃惊。想来剩下的货物不在她手里,她也只是听姓萧的提过罢了。”
赵帧眼光不离画,点头:“是有可能。他当时说江姑娘什么事都不瞒他,想来那时他们关系还不错,也许江姑娘也知道他手里有那批货也不一定。”
八亲王赵帧说完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不过我看他们神色之间也算有礼有节,应该不会有别的关系。再说这三年他们不是一直没有再联系么,你也别往那方面去想。”
范思诚说:“姓萧的不是又来京城了么,我们为何不直接问他要?”
赵帧从画前立起身来,轻叹口气说:“这次他来的身份不一样。听说之前南陈国主已经认了他这个弟弟,那他也成了南陈的王爷。”
“只是后来,听说他自请南陈国主收回亲王封号,选择当了南陈的皇商,正儿八经地当起了商人。现在就算他入京,我们也不能正面对付他。”
“一来他是商人,还是南陈的皇商。二来他的身份也在那摆着,毕竟是南陈国主的弟弟,现在南陈国力一日盛过一日,已非昔日可比,所以我们做事也不能像以前那么随意了。要早知道他是萧煜,三年前我就不会帮他。”
赵帧坐了下来,眼光久久地凝注在画纸上:“可是那批货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里。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
范思诚突然有些不安,“您既然也说江离可能跟姓萧的没有关系,我们的计划就不应该把她算进去。”
赵帧点了下头:“以后她安安生生地不惹事,我们自是不用算计她,但她要是再跟萧煜来往的话,那我们算计她也是在帮你呀。”
范思诚高抬了头颅,背挺得笔直,神情清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