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当时的皇帝不懂,仍只是一心痴迷于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直到他死,把那份从来不说出口的深情以这样的方式表明,这才幡然醒悟。
厥过去的轩辕月晓失了借自蚩尤的三魂,失去了一切记忆,只还勉强记得他七岁那年初进宫叶,见到过的人或事。
人已经是个废人,但,人还在,还能让他补救以前所失去的,就已经别无所求。
轩辕凤辰静静地看着,见他把轩辕月晓哭出来的眼泪鼻涕都拭去了,叹一口气,叫宫人取小食过来给这外表二十七、八,内里却七、八岁的人亲自哺喂,很是认命。
「我明白了。大皇兄,晚上我在府中恭候您的圣驾。」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再望了一眼吃东西连嘴角都会流下涎液,还得皇帝用龙袍亲自去擦的那人,轩辕凤辰躬身退出了定波宫,向自己新建的府邸驰去。
回到府中,已华灯初上。
十里宫灯帏照得这华丽的宫殿明如白画,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哎呀,我不是叫了你二皇兄早早催你回来了么?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太后亲自在大厅前翘首以待,看到这心肝宝贝的儿子总算是没误了吉时,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不多时,军中的二皇子轩辕凤翔和宫中的皇帝也赶来了,在喜庆的戏耍锣鼓开场声中,这一场夜宴开席,风光无限。
见到了久别的牛青云,和他两个已经也长大的徒弟,轩辕凤辰倒也高兴,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可是碍于席上人多口杂,只能低声吩咐他多留几日。
却没想这牛鼻子老道居然托辞有事,说是明日一早就要走。
众人的喜庆之中,这牛鼻子扫兴得很。又像是做了亏心事。吱吱唔唔的。
轩辕凤辰起了疑心,但今天又是他的大日子,军中的将领们也请到了,一窝蜂地围上来劝酒,他心下不高兴,倒也喝了个酩酊。
「你们别闹了!快把新郎官给送入洞房吧!」
眼见他可就要不成事儿,轩辕凤翔也怕他初次上阵就后力不继,赶紧劝止了。
他淡淡的一声令下,劝酒的无论是军士还是大臣都赶紧换下一个目标——这又不是平常人家,可以让他们随意胡闹。
被扶回新危的轩辕凤辰和衣倒在床铺上,酒意上涌,只觉眼倦舌怠,幸好没有恶心欲吐,只是开不得眼睛,一睁开就天旋地转似的。
半昏半醒之间,感觉到寂静无声的洞房内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有人靠近,脱了他的鞋袜让他睡得舒适,又洗了一方凉浸浸的帕子冰在他的头上,并温柔地为他拭去爆出的汗珠,下意识地抓着那只微凉的手,冷冷的,不似人类所拥有的温度。
「左静言?」
他一下子着急起来,却只是睁不开眼。
那人听得他一声唤,却是就想抽手而走,轩辕凤辰急了,一个使劲,直拉得那人倒了下来,压在自己身上。
「不要离开我。」
紧紧地抱住身上那人,许久后,他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自己因为抱得过紧而绷硬的肌肉,温柔一如从前。
轩辕凤辰翻身把人压倒,只怕他离开,恨不得把人揉到自己的骨头里去似的紧搂着。情催意动,强制性的压下了他的小小反抗,直到自己真的把身体埋到一片温热紧窘的地方才清醒过来,勉力睁开眼睛,却见到一张眼角含泪的芙蓉面,这一惊非同小可,本欲胡天胡地的那里立刻就泄了,翻身而下,冷汗涔涔而出,酒也醒了。
「夫君……」
成为他新妇的女子初经人道,因他的粗鲁而受伤,在枕上半抬起身子,一向显得恬静淡然的面容带上了些许红晕,端丽不可方物。
「我……」
后退两步,一眼看到桌上摆着新婚洞房用的合卺酒杯。
「合得鸳鸯卺,共匏同尊卑。」
蓦地,这句话在脑中跳现,八年前那个夜晚,他对一个男人许下自己的誓言。
合卺酒他已经喝过,与他共饮那人到底在何方?
「对不起!」
不,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这八年来,因为单方面的想他而不能见他,思念实在大苦太痛,已经刻意地把他遗忘太久太久。
如果过上新的生活,又娶了新妇,直至把他不再提起,只顾自己过得幸福美满,这样那个说为自己含一口孟婆汤,在奈何桥上等自己百年不悔的人,要等到几时?
他会不会等到倦了,厌了,或者在他那个世界能看到阳世间的自己所做的一切,最终长叹息一声,背身而去?
他已经负过一次心,断不能再负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