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颜和安儿站在雪地里歇了半晌,呼吸终于平缓下来。
“娘子,我们要不要报官?”
邬颜皱起细眉:“报官吧,今天对方虽然失手,但这种人想来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的日子肯定继续作恶。”
“没错,娘子说的对。”安儿点点头,心底非常认同女人的话,如果不报官,就有其他的人受害,“那奴婢明早去官府走一趟。”
——“不用,人已经抓住了。”
这时候,两人之间突然插进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乍然听到动静,邬颜和安儿都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见是一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男人,对方不知何时走到了她们身后,自始至终悄无声息。
邬颜眯了眯眼睛,背着光,忽然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她不确定道:“殷公子?”
闻言,殷焱绷紧的身子松弛下来,庆幸自己没有再次听到“壮士”的称呼:“邬娘子。”
见真的是他,邬颜有些高兴,她今日刚到别院送了信,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来了:“殷公子,好久不见,最近可还好?”
“一切都好。”
顿了顿,道:“听别院的管家说你们已经来到京城,想着有急事,便赶了过来。”
实际上他刚从练武场回来,收到别院管家的消息后就立马赴约,也幸好是他来赴约,否则刚才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
邬颜笑了笑:“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她看到缥缈的雪花落满殷焱头顶,顷刻间对方已经满头“白发”,便提议道,“我们到客栈里再说吧。”
“好。”
三人踏着冷气迈进客栈,从二楼下来的店小二热情地迎上前:“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
“不打尖也不住店,这是我的朋友。”邬颜道。
店小二哎哟一声,做出惊讶的样子:“原来是娘子的朋友。”说着拾起肩膀上的毛巾使劲擦了擦板凳,“来来来,两位坐。”
又自作主张去给两人泡了一壶龙井。邬颜出手大方,小二光是拿打赏就拿了几两银子,知道自己应该巴结谁:“娘子,方才小的去二楼陪着施公子净手,又给他添了一壶铁观音,施公子让小的给换成菊花茶,说要败败火气。”
客栈的店小二殷勤地“汇报”自己的工作,试图让邬颜知道,他不仅没有偷懒,还把她交代的事情全部完成。
只是旁人听到这话,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殷焱,听到施傅兴需要让小二领着净手,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施兄,身子不舒服?”
邬颜一怔,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斟酌着回答,“夫君最近读书…有些累。”
看来是读的非常刻苦。殷焱暗自摇头,实在不能怪他瞧不上读书人,朝中那些文人也不是没有上朝时晕倒的,而后就被言官追着骂了一个月,以施傅兴的身体状况,以后当了官,估计得天天被骂。
几人不知道彼此并不在同一频道上,因为事关豆子的事情,邬颜让小二将施傅兴和宁邵叫下来。
于是等施傅兴听到邬颜已经回来,迫不及待下楼后,便在邬颜身边看见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不由得想,难道邬颜看花灯是假,去见殷焱才是真?
那为何要欺骗自己,如果有正常的事情需要见面,他岂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
施三郎内心不停地控诉,倘若让邬颜知道,她必定将头点成拨浪鼓:你是!
可惜邬颜没有听懂别人内心的能力,施傅兴免遭被吐槽的命运,怀着十分的警惕,他坐到邬颜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