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来,他们离家已有一年之久,想到能和施父施母见面,施傅兴也渐渐生出些许期许。
与之相比,邬颜便顾忌得更多。
如今,施父施母在她的铺子里帮忙,每天能拿到几两银子,虽然不如摆摊卖串串赚的多,但更为轻松。这个时候来京,怕是有别的想法。
邬颜隐隐有所猜想,但不管如何,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将此事暂且抛到脑后。
次日,她和陆南容约好去成衣铺挑衣裙。
说来,之前京城流行过“蓬蓬裙”,邬颜这个带起风潮的当事人却只穿过一次,这次来成衣铺,也只看款式简单的衣裙,惹得陆南容一直说她“太素”。
“邬姐姐这么好看,为什么只穿些素颜色啊。”
虽然邬颜穿的素色都很漂亮,但陆南容觉得,红色肯定更适合她!
像新娘子一样的大红衣裙,涂着艳色的唇脂,再簪一支凤凰簪,肯定迷住所有人的眼睛。
听到陆南容的话,邬颜忍不住抿嘴笑:“若是那样,夫君该不让我出门了。”
“他敢!”陆南容撅起小嘴巴,“邬姐姐你得好好教他一下,怎么能限制你的出行呢,像你这样的大美人,就应该多出来走一走!”
“怎么,钱公子不限制你吗?”邬颜好笑地问。
未想到话题会一下子抛到了自己的身上,陆南容脸色爆红:“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呀。”
对于小姑娘的口是心非,邬颜体贴地没有戳破:“对了,最近为何没有碰见钱公子?”
以往钱廊总是跟着陆南容左右,可是比施傅兴这个做人丈夫的都要称职,几次没有遇上,邬颜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呢。
谁知陆南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钱公子最近在读我送他的诗集。”
邬颜:“。。。。。。”
莫名吃了一口狗粮。
两人挑了几件衣裙,邬颜又帮着施傅兴挑了几件外裳,因为都是好布料,掌柜非常热情,她之前听到陆南容说邬颜长得漂亮,就应该多出来走走的话,这会儿也开始变着花样的夸赞:“这位娘子皮子白,穿什么色都好看,听说江南那边就爱穿素色,反而是咱们京城这边的颜色,那儿的女人家都不热切呢。”
“为什么啊?”陆南容没有去过江南,不懂,她觉得一件衣裳越是鲜艳越是能够展现出她的独特。
邬颜但笑不语,这就是审美啊。
掌柜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原因,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流行,这都是正常的事情:“不过两位娘子最近还是少出门。”她劝道。
邬颜抬起眼眸看她:“掌柜为什么要这样说?”
“对啊,我和邬姐姐过几日,还打算出城玩呢。”
“哎哟,你们没听说吗,最近京城里不太平。”掌柜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其他客官并未注意到她们这儿,压低声音道,“听说城东有女人丢了。”
邬颜一怔:“丢了?什么意思?”
“就是城东一户人家,他家女儿早晨出门买菜,结果迟迟没有回来,家里人出去找,只找回来一只鞋子。”
“没有报官?”
“没有,据说有人看见是跟着男人走了,他们家觉得丢人,不敢报官,只能私下里偷偷找。”掌柜叹了口气,“要我说那些人就是胡说八道,真跟着男人私奔,还能把鞋子跑掉啊,肯定是被人牙子拐咯!”
闻言,邬颜皱起秀气的眉。
又是人牙子。
从成衣店离开,女人心里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不论古代还是几百年后的未来,都存在这么一群如同过街老鼠般恶臭的人牙子,小孩和妇女深受其害,当初和她一起被卖的女人,以及豆子,都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自己逃走,如果不是豆子遇到乘船的他们,一切还不知会如何。
邬颜无法坐视不理,她想着,得将这件事情告诉殷焱,对方身居高位,只要重视,至少可以让这些人牙子有所顾忌。
心中想着事情,以至于进了院子后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直直撞上迎面走来的人。
“哎呀。”男人胸膛。硬。的如同石头,邬颜额头都红了,她捂住额头,娇声抱怨,“夫君怎么不看路呀!”
真真切切是那恶人先告状,把施傅兴给逗笑了,他反问:“颜娘怎么不看路呢?”
邬颜有她的理由:“我当然在想事情,重要的事情!”
施傅兴挑眉:“哦?不知道是什么重要事情?”
本以为邬颜会继续斗嘴,没想到这次女人沉默了,好半晌,才突然问:“夫君,你知道前些日子在青楼,庚双小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