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自己从来没有疑心过的弟弟。但是朝堂上,极力要寻找贾敬,不惜一直封锁聊城,戒严山东的人也是忠顺王。他为什么一定要在山东找到贾敬,他那么执着,是希望活要见人,还是死要见尸。
贾敬说他六月初从烟台登船去了辽东;六月初戚川全家葬身火海;如果贾敬没有出其不意逃离山东,贾敬会连同他盗到的盟书一起葬身山东吗?就像戚川全家一样,死得干净彻底。景和帝越想越觉心惊肉跳,不知不觉中,景和帝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景和帝为君多年,后怕之后,很快平静下来,对戴权道:“你去宣忠顺王进宫。”略顿一下,又道:“若是忠顺王给你茶钱,你只管收下。”戴权应是去了。
此刻的忠顺王府,忠顺王如坐针毡。“先生,贾敬和贾代善进宫,定会告本王一状吧?”忠顺王和吕先生相向而坐,已经沉默了许久,忠顺王终于耐不住性子问吕先生。
吕先生道:“王爷,切不可沉不住气!”
正说着,管事前来回话说戴权戴公公到了。忠顺王又是眉心一跳,定了定神才道:“快请。”自己也快步走出了书房。
忠顺王到了正厅,戴权忙上前行礼道:“奴才问王爷好。”
忠顺王见戴权笑眯眯的,又略安心了一点,道:“戴公公免礼。这个点儿了,公公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戴权笑道:“皇上说有急事要见王爷,让奴才来传个话。”
忠顺王点了点头,又命人取来一个荷包递给戴权,说:“烦劳公公跑一趟,这个公公留着吃茶。”
戴权笑道:“王爷客气了,只是王爷厚赐,奴才却之不恭。”于是伸手接过荷包掂了掂,又笑着对忠顺王道谢。
忠顺王自然是说着不值什么,又命人套车入宫。
而前头忠顺王和戴权刚走,吕先生就大踏步的走出了忠顺王府。因为忠顺王一直信重吕先生,王府上下都对王爷这位谋士礼敬有嘉,自然无人拦他。
戴权是景和帝的亲信,从他对人的态度,收不收谁的茶钱,可以判断出很多事情。若是皇帝疑心自己,戴权是断不肯收自己荷包的,见戴权笑眯眯了收了茶钱,忠顺王才安心了一层。
到了上书房,忠顺王见只上书房外守着侍卫,书房内倒是一个宫人都没有。忠顺王入内行礼到一半,景和帝就扶起忠顺王道:“你我兄弟,讲那些虚礼作甚?”
忠顺王起身道谢,才问:“皇兄诏臣弟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景和帝目光一寒,忠顺王本就做贼心虚,见了这目光也是心中一冷,却听景和帝沉着脸道:“朕要你帮我监视太子和几家亲王府!将这些时日,他们府上的来往人口皆细细记下,每日向朕汇报!”
忠顺王听了心下大惊,却也放宽了心:景和帝终究怀疑的,是他那几个明争暗斗的儿子。
忠顺王道:“皇兄放心,臣弟必不负皇兄所托。”
忠顺王从皇宫出去之后,果然日日监视几家亲王府。忠顺王布局多年,每家亲王府里,都有他布置的人,只要将有戚川笔迹的书信放到某个亲王府上,自己这关就算过去了吧。
想到此处,忠顺王生出希翼,做事十分认真。果然连续三日,日日都将太子并几位亲王的行程、接见人等事无巨细的查清,亲自入宫向景和帝禀报。
第四日上,忠顺王照例入宫回禀,景和帝接了忠顺王递上的厚厚一踏信笺,将茶碗举在唇边,正欲喝茶,却哎哟一声失手打了茶碗。
紧接着,上书房内,各个高大的书架后面涌出好些侍卫将忠顺王团团围住。
忠顺王大惊失色,口中却怒喝道:“大胆贼子,竟然敢在上书房动用兵刃,尔等该当何罪!”
景和帝冷然道:“给朕拿下!”
“皇兄,您这是做什么?”忠顺王万念俱灰,但到底于心不甘,妄图做垂死挣扎。
景和帝一字一顿的到:“因为你该死!”
忠顺王还想狡辩,却见贾代善也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一看见贾代善,忠顺王就分外眼红,咬牙切齿的道:“皇兄,您是不是受了乱臣贼子挑拨?为何捉拿臣弟,臣弟可是为您挡过刀的啊,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