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高义初入皇城官场,第一次近距离体会到官场的可怕,以及何为“伴君如伴虎”,不知何时就“锅从天上来”。
江高义初升刑部尚书,如今孤单一人身在皇城,身边甚至连一位信得过的奇术师都没有。
相信很快就有人会逼他站位。
毕竟他是刑部尚书。
初入官场便遭逢此事,这位置能坐多久,还真不好说。
江高义眉间忧虑,显然他如今担忧的,不仅仅是郑修的处境,还有他自己的处境。
如不出意外,在立储一事在早朝上宣布后,已经有人暗地里给刑部尚书使劲了,身不由己呀。
当下,郑修拍了拍江高义的肩膀,笑着宽慰:“江大人,你我在狱中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你若有野心,便掺合进去,但前途难卜,定是凶险万分。你若只想自保,暂可虚与委蛇,周旋一二。若碰上危机,可朝郑氏车夫吹一句哨声,自有人来帮你。”
说完,郑修吹了几嘴。
江高义闻言大喜,认真记下哨声的声调与长短。
他显然知道立储一事个中凶险,可不是他一位外来高官能轻易卷入的。
前方可是地狱啊。
行商精妙在于一字——“贿”。简单来说,就是有恩必报、礼尚往来的意思。
和刑部尚书打好关系,总不会有错。
郑修甚至暗示,你若缺钱,大可去钱庄自提。江高义一听吓得连连摇头,说不敢要不敢要。
看来他这官,还没当透彻。
官场官场,玩得好的人就是秀场,玩得不好,那叫刑场。
郑修也没勉强。
江高义不敢逗留太久,起身欲走。
江大人临走前,郑修想起一事,从旁侧击探问。
“白鲤村?”江高义疑惑道:“郑侯爷不是早知结果了么?”
但很快他又自己说服了自己,一拍脑门,笑道:“难怪都说贵人多忘事,郑侯爷看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当年白鲤村惨剧,全村二十六乎,只有凤氏一位小孩因躲河中苟活下来。真的惨。”
江高义提起凤北,却说时隔二十年,记不太清了。但后来他说凤北不知所踪,看来江高义并不知道,如今凤北就在城里,是夜未央的上弦叁。
郑修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暗道古怪。
魏辰,死了?
王苍云虽在最后关头将魏辰救出,但郑修临走时看魏辰那副半人半鬼的模样,也无法肯定魏辰一定能存活。
再者当年凤北与魏辰毫无牵连,凤北一走了之,将魏辰丢在原地,再正常不过了。
郑修目送江高义离去,再许了疤老六一点好处,郑修的望天狱小别墅再次变得安静。
终于闲暇,郑修沉下心神,心绪飘出,不出片刻,他已进入心牢。
他打算先看看推开第八扇门扉后的变化。
随着门径中,第八门扉推开,他的心牢竟扩大了将近一倍。
再大一些,就能分出三室一厅了。
牢外仍是森森雾霭,令人暖心。
心牢中央,一桌一椅,可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