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和父亲苍叶走在回去的路上,周围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可看向他们的时候,那些人又赶紧看向他处,生怕惹上麻烦,毕竟人家是嫡脉族人。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却压不死一群人,流言的出处自然来源于槐心殿,现如今,只能去那里碰碰运气了,总不能真的为了向竹岗证明自己没有反心而自毁前程吧。
父子俩相对无言,但都不约而同地朝槐心殿方向走去。
飞鸢心里何尝不知,这是竹岗为了除掉自己设下的圈套,只是他不相信星月也会参与其中,他们虽是父女俩,但以星月的性格,若想让她心甘情愿地害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可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罢了,人总归是要变的。
不出所料,今日槐心殿大门紧闭,门口挂上了“今日歇息”的招牌,只在旁边的门房里设了几个看诊的摊位。
飞鸢走到一个摊位前,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白芷医师在吗?”
摊位上坐着的是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她抬头瞧了一眼飞鸢,见是嫡脉的人,赶紧起身回答道:“白芷医师不在,最近几天都没空,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可先告诉我,等白芷医师回来了好第一时间转告。”
飞鸢本想直接把自己来的目的如实告诉她,可话还没说出口,脑子里就有个念头在告诉他,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她是竹岗的人。
既然这样,那就换个说法吧,总不能白来一趟,顺便探探口风。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三小姐。”
“三小姐?她不在这儿。”
“怎么会呢,她从外面一回来,就直接住进了这里,怎么会不在这儿呢?”
“这不能说,快走吧。”那小姑娘欲驱赶飞鸢,可又顾忌对方身份,不敢有太大动作。
苍叶一直在槐心殿门口晃悠,时不时还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试试能不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飞鸢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两人的视线也正好对上。
飞鸢朝他摇了摇头,苍叶也摇了摇头。
离开槐心殿,父子俩走在回去的路上,许久不说话。
最先憋不住的是苍叶,他朝飞鸢问道:“难道真的要用自毁前程去证明吗?”
“这就是飞来横祸,明明什么都没做,罪名就从天上飞过来,掉到了我的头上。”飞鸢仰头松了松脖子,望见天上的太阳,明媚且温和,也不知道能享受它照耀的时日还剩下多少。
与自己最亲近的堂妹风蝶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了,算算日子,大概也快要去陪她了。
“你是打算放弃了吗?”
“被幽禁是最好的结果。”
“不妨赌一把,大不了咱家反出山荼岛。”苍叶凑到飞鸢耳边,小声而又铿锵有力。
“像青湖一样?”
“对。”
“我没有她的实力,走这条路只有死。”飞鸢是拒绝的,他不习惯那些争斗,从小就没有斗志的他,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被幽禁终身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就当作是为了我,为了你母亲,还有,为了你爱的风蝶,她能在司正牢房里安安稳稳地活着,还不是你隔三差五的给狱卒们送钱,你若被幽禁了,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苍叶在族里的存在感不高,但对于儿子偷偷做的事情都看在眼里,这时候只能靠这个激一激飞鸢了,好让他斗志昂扬起来。
飞鸢刚才没有想到这一茬,事实确实是这样的,风蝶没了自己的帮衬,说不定会被那些势利眼的狱卒欺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