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安:“其实我也担心,担心你留在上海,危险重重。政府准备在重庆新建防空工程,那里山势复杂,易守难攻。你说我们要不要去重庆避一避?”
陆姩:“重庆是个不错的地方。”
吃完这一顿饭,二人收拾东西,仿佛就要离开上海。
真的决定要走,应该迅速动身。拖了几天,二人还是停留在收拾的阶段。
云门有一人潜伏在三教九流的茶馆里,他这一天给彭安传来消息:一个日本军官在法租界杀了人。市民去报警,来的是巡捕张均能。
本来日本人有恃无恐,没想到张巡捕把这人拷进巡捕房了。到了第二天,局势逆转,日本军官大摇大摆地走出巡捕房,指名道姓要张均能道歉。
张均能迟迟不来。当天下午,他被暂停职务。
彭安又在窗边,仰靠沙发,一边敲打扶手,一边研究天花灯上的金属花瓣是双数或单数。
陆姩从房间出来,一手把围巾套上他的脖子。
围巾织针险些刺到他的鼻子。他偏了偏头。
“就这个长度行不行?”她比着长度。
“嗯。张巡捕被停职了。”
她惊讶:“为什么?”
彭安简单说了一下。
陆姩:“张巡捕是正义之士,对日本人的侵略愤愤不平。只是他心思内敛,又是法租界的巡捕,不方便表态。”
彭安:“连你都知道他是正义的人物,别人难道不清楚?那些人之前捉不到他的把柄,如今正好撞到日本人的枪口,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调查理由。”
“张巡捕有没有危险?”
“暂时没有。”
陆姩联系了张均能。
对方笑着:“陆小姐,无需担心我。我现在在难民委员会里帮忙。不当巡捕,也能为市民做点事。”
围巾织好的那一天,陆姩跟着彭安出去。
正好见到了难民营地。
气温骤降,冷风裹挟春寒,天空布满灰色的沉重,仿佛要碾压下来。街道两侧,破旧简陋的帐篷一个一个排开,临时搭建的营区里,传来老人的痛呼,壮年人的诉苦,以及孩子的哭叫。
无尽压抑。
好半晌,陆姩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重庆?”
彭安:“还没有安排。”
“就不安排了吧。”她用他的围巾裹住自己的手,“我们现在辛苦些,以后就苦尽甘来了。”
他捉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外套里:“就这么说定了。”
二人留在上海。
*
过了两天,报纸上有一则消息,一个赌徒欠下巨债,走投无路之际,他闯入民宅意图行窃,被毒蛇咬伤致死。
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