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喜出望外,阮熹微猛得攥住自己得衣服下摆,竭力抑制要脱口而出的“没有”。
只见他宽大的手覆过来,如同把玩玉石般揉捏着她的手背。
阮熹微渐渐脱力,心中已然放弃挣扎,任由他将手牵到掌中。
餐桌上,众人言笑晏晏,一片祥和之气。厚重的刺绣桌布之下,暗流涌动。
一场家宴,众目睽睽之下,阮熹微只能与陆叙装恩爱夫妻。
回老宅,热热闹闹聊天后,老太太说困了,她先睡,一群小辈才跟被抽了筋骨似的,姿态瞬间松弛下来。
陆嘉树笑着问:“小熹微,有委屈跟姑姑说,我拿戒尺抽他。”
许云的眼神也望过来,陆嘉树解释,小夫妻吵架,你儿子成天在公司臭着张脸,跟别人欠他一千万似的。我让他赶紧哄哄熹微,别出来吓人了。
姑姑都这么说了,阮熹微再不递上台阶,倒显得她不懂事。她微微一笑,“没事。”
陆叙瞧着阮熹微的笑,格外飘然冷淡,很陌生。
这份疏离延续到了卧室,阮熹微自行洗漱,洗完之后被子一卷,面朝里闭上眼。
黑暗中陆叙的手臂伸过去,将她拥住。阮熹微躲无可躲,只得让他从背后圈住,下巴搁在发顶上。
两人一时无言,又很有默契,同时开口——
“熹微,我们要个孩子。”
“哥哥,我们离婚吧……”
空气凝滞住,阮熹微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紧张放大了人的感知,她已经感受到陆叙压抑的愤怒,血液中流窜的怒火。
她本能地瑟缩,却勇敢地没等陆叙开口,自己继续说了下去:“我们说好的,一年之约,时间快到了。我们不合适,分开吧,不要再互相折磨……”
“够了!”陆叙打断她,“遇到一点小问题,你就轻易放弃,是吗?我们的感情在你心中,就这样毫无分量,说散就散?”
阮熹微皱了皱眉,感情?亲情,还是爱情……
纠缠的情感如天上缠绕在一起的风筝线,剪不断理还乱。
“这不是小问题,我们的观念不合。”阮熹微说,“哥哥,做人要守信,一开始便约定,分手自由,不是吗?”
「婚后约定
互相尊重、互相帮助
财产独立、分手自由」
陆叙回想起领结婚证那一天,她头上夹的发夹是两只黑蓝相间的优雅蝴蝶,从二楼带着他们的“婚后约定”下来时,金属丝制成的蝴蝶翅膀轻颤着,栩栩如生。
那一张白纸上,阮熹微的字迹清隽。玩笑一般的话,不知谁当了真。
想不到一年之期未到,他的小蝴蝶真的想要飞走了。
好一会儿,他才咬着牙挤出几个字:“离婚,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