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喷洒在唇畔的呼吸触觉经久不散,这一刻塞满怀抱的温度又源源不断传递过来。
不太适应。
只能替裴悉庆幸还好这被“结婚”的对象不是别人。
他动动被压住的手臂,心情复杂地想。
要换一个居心不良的,明早骨头还有没有剩都说不一定。
平时一万个心眼,失忆了愣是没继承到一个。
……不过被他这么抱着睡一晚,裴悉清醒过来之后真的不会想自杀?
退烧药终于开始发挥药效,裴悉安分下来,呼吸逐渐变得轻巧绵长。
贺楚洲也困。
裴悉骨架小,睡相又乖,脑袋毛茸茸的,抱着称手又助眠,瞌睡虫泛滥。
但他没敢睡,就怕回头裴悉醒了真给他表演一处怒极切腹。
确定裴悉睡熟了,才撑着睡意爬起来滚到靠窗的沙发上,胡乱拉过一条毯子蒙住脑袋。
兵荒马乱一晚上,总算是能睡上觉,明天一早再把人送走就彻底解放了。
隐约感觉忘了什么事,但大脑困得太厉害,没等想出什么头绪,就迫不及待拉着他沉入梦乡。
从夜色笼罩到天光亮起,贺楚洲听见了狗子日常挠门的声音。
撑开眼皮,睡意朦胧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从床上坐起,动作飞快换了衣服,又一刻不停地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狗子趁机冲进来,一跃跳上沙发开始在贺楚洲脸上脖子上狂蹭。
贺楚洲迷迷糊糊推开狗头,心想这是要自己回去?
挺好,省得他跑一趟。
时间还早,他打算再眯一会儿。
刚闭上眼睛没两秒又蓦地睁开,看眼空荡荡的床,再次望着门口方向。
不对,裴悉这是……好了?
第8章
从别墅区离开,裴悉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回到家,进门直奔浴室。
漫长的半小时过去,才顶着一头胡乱擦得半干的头发拉开门出来。
进去时没有来得及拿衣服,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围在腰间的浴巾,上身白得晃眼,覆着的薄薄一层肌肉仍旧显得清瘦。
手里拿着在浴室时刚从腕上扒下来的冰籽玉手串,在进了房间后便将它丢垃圾一样扔到了床上。
然后转身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白色衬衫一拢,纽扣被扣到最上一颗,将胸口那片冷白遮得严严实实。
侧边靠墙位置的镜子尽职尽责倒映出年轻男人的全身。
西装革履,领带端正,从头顶到脚踝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上位者的气息裹着他独有的清冷沉着。
以及两分明显被竭力压制却依旧不甘示弱硬要冒头的,很不愉悦的低气压。
电量告急的手机顽强支撑着一通来电,只有号码没有备注,是公司安排给他的临时助理小顾。
裴悉在接起的同时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不用,我马上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