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走旁边!”我把小九红拽到身边,免得她再背地里搞什么手脚。
两面墙壁之间的通道让我感觉很漫长,我们慢慢走了有十几米远,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扩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走到这里的时候,松明子的光在远处隐约照出几个模糊的人影,我心里顿时一紧,这个地方有人?
但是我们连躲的余地都没有,手里的松明子这么扎眼,对方肯定已经发现我们了。我立即顿住脚步,眯着眼睛看,足足有那么两三分钟时间,对面的几个人影一动不动。与此同时,我突然发现前面像是有一个十几米长,四五米宽的坑,那几个人就站在坑边,好像看着坑里的东西发愣。
“一,二,三,四……”小九红暗中数了数,小声道:“七个人,我对付五个,留两个给你,怎么样?”
“你赶紧找个地方把你那张糟脸洗干净吧!”我根本没有搭理她的心情,已经这时候了,她还是那副好像自己能够摆平一切的的架势。
我心里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小九红数的没错,那个坑边零零散散站着七个人,都面朝着深坑纹丝不动。我看不清楚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那个坑仿佛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牢牢的引住了坑边的七个人。
我和小九红顿时僵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对方始终没有任何声息,让我心里毛毛的,我不敢动,只能拼命看,再之后,我心里的怪异更加浓重,我隐约看到离我最近的人,右手断了。
“是谁?”我开口喊了一声,声音在四周来回的回荡,余音袅袅。
“你们什么路数,报个名字上来!”小九红在旁边叉着腰,大声道:“我是排教的小九红,听说过么!”
“你闭嘴吧!”我皱皱眉头,对方肯定能听到我们的喊话,却依然无动于衷,像几尊石像一样,死死的盯着那个深坑。
“都是石头么?”小九红可能也心里发毛,低低的嘟囔道:“把他们都放翻了不就行了。”
我不理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跟对方照面了,那么横竖都要去面对。我拿着松明子试探着慢慢的继续朝前走,走了一段,距离那个深坑和站在坑边的人,已经很近了。一直走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小九红好像说的没错,那七个人,真的是石头。
确切说,是七个用石头雕凿出来的石人,被摆放在坑边。我的心顿时就稳了,加快脚步,靠近距离我最近的那个“人”。
一点都不错,的确就是石头雕刻出来的石人,直挺挺的立在原地,七个石人在这个坑的周围零散分布着,我还没有完全把它们看清楚,但是我能感觉的到,这七个石人,都断了一只右手。
七个断手人,河凫子七门的老祖爷?
因为距离近了,视线也清晰了很多,我发现石人面前的那个坑其实并不深。七尊石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放在这里的,不过时间估计很久了,石人的身上落了一层潮潮的水气,还长着绿斑。
“娘的。”小九红抬腿踢了踢石人,道:“真是石头人,吓的老娘出了一身汗。”
“你放规矩点!”我呵斥她不要乱动,我还不知道这七尊石人的来历,但是它们都断了手,跟河凫子七门老祖爷必然脱不开干系。
“凶什么凶!别以为我真的就怕你了!”
我不跟她斗嘴,沿着坑小心的走着,我原本一直以为坑里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走了几步,用火光照下去,坑里却空荡荡的。我走了几米远,到了另一尊石人旁边,石人雕刻的栩栩如生,就连脸上的皱纹都一条条清晰可见。我是河凫子的后代,我相信,这七尊石人里,肯定有一个,是我们陈家祖先的原型,看着石人,我有点呆了,从老祖爷那辈开始,河凫子七门,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哎哎哎。”小九红突然就跑到我身边拽着我,我发现她的脸色有点点怪异,青红闪烁,她咕咚咽了口唾沫,道:“你说,石头人长着腿的没有?”
第四百五十四章 悲剧重演
一村子人都在黑布后面蹲着,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刚刚走过去的七七,接着又看见宋百义。他们的脸已经很不对劲了,木愣愣的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呆滞呆板,蹲在地上,就像一群弯着腰的尸体。
“七七!”我实在承受不了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就好像七七混到了一群行尸走肉之中,她和其他人一样,呆呆的望着前方,慢慢的蹲到地上。我一急,顺着黑布上的窟窿,一下就把黑布撕开了。
我钻过去,冲到那些人跟前的时候,耷拉着脑袋的宋百义抬起头,隐隐约约,我突然听到一声锣响,好像是裂开了口子的破锣,声音特别难听。一声锣响,那些蹲在地上的人都慢慢站了起来。
我惊恐的后退了一步,眼前的一幕太吓人了,我在努力分辨那锣声的来源,但是刚站起身的那些人,慢慢朝我这边走了一步。我看到宋百义木讷的望着我,嘴唇就像是被一根线牵动着,来回乱抽了几下。
“大大掌灯”他的眼神呆滞,但是直勾勾的望着我,很恐怖。
我明知道这些人不对头,却又不能转身逃走。我咬咬牙,移开目光,就当看不见他们,拔腿就从旁边绕了过去,直奔后面的七七。
铛
那阵让人耳朵都忍不住颤抖的锣声,又一次响了起来,那声音好像能震碎人的心,我在奔跑中猛的一顿,感觉心突突乱跳,烦躁不堪。我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跑,七七越来越近,但是她好像看不到我一样,依然呆呆的望着前方。
“七七,走!”我伸手就去拉她,但是还没拉住七七,从人群里突然蹿出来一道一米来高的影子,那影子非常快,转眼间就到了脸前。
我的神经本来就绷得紧紧的,看到这道影子的时候,感觉浑身上下乱冒凉气。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算不算是个“人”。
他就一米多一点,穿着件绿褂子,脖子上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铜锣。黑的像块刚烧出来的木炭,他的脑袋很大,但是头顶是平的,这样看上去就好像只有半颗头,咧着嘴巴,一口乱糟糟的牙齿。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对他应该很陌生,但是一看见他那颗仿佛被削掉了一半的脑袋,心里立即就想起过去听过的一个传闻。
这个东西,已经不完全是个“人”了,在我们家那边,管这样的“人”叫半寸丁。这是神婆养出来然后驱使的东西,跟东南亚的降头师养的小鬼一样,危险又邪气。半寸丁其实是先天发育残次的侏儒,乡下人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信,有时候生下的孩子不健康,会被认为将要给家里带来霉运,遇到这样的孩子,大人往往就包在襁褓里,然后塞进去一点钱,丢到很远的村子村口去。
除了神婆,没人会收养这种弃婴。以前村子太穷,人捡到弃婴后,拿走襁褓里的钱,再倒手把婴儿送到当地的神婆哪儿去,神婆也会给些钱。这些婴儿送到神婆那里之后,不被当人看,好几个婴儿丢在黑屋子里,不喂奶水,任由他们乱哭乱爬,最后,神婆从里面挑一个活的最久的,用我们这边的话说,这样的孩子命硬。
再然后,就很残酷了。小孩儿的脑壳会被硬生生取掉一半,为什么取掉一半脑壳,我不清楚,但是神婆养的半寸丁基本上没有自己的思想,神婆可以随心所欲的驱使。黄河边的人,偶尔可以看到有些半寸丁趁着深夜跑到河里捞东西,或者到乱坟岗子里去挖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