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很快又恢复了繁忙的景象,街上的车川流不息,忙碌的人们交错着走过绿灯闪烁的十字街口。
灰色的天空下,大厦外墙的巨型Led屏幕滚动播放着死神祭司那怪物一样的形象。
他说,第三个仆人的称呼为跳舞的小提琴手。这个优雅的称呼,让人无法联想到窒息的恐怖。
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仰头望了望综合大楼所包围的天空,然后随着人流走向斑马线的另一端。他走进了一间银行大楼,然后径直走到柜台,对值班经理说:“我是包若曦,来取回我的东西。”
经过身份的确认,在银行经理的引导下,自称包若曦的男子进入了有三重保安系统严格把关的保险库。在一排冰冷的银色保险柜中间,他找到了目标并从口袋中掏出了钥匙。那一刻,他发觉自己的手指颤抖得很厉害,胸腔翻涌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四肢虽有些僵硬,但似乎又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控制着,使他欲罢不能。
仿佛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缓慢地将钥匙插进锁孔,金属转动的声音沿着指尖传递到头皮,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麻。“咔嚓”一声,保险箱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如亡灵一般黑暗。
“哈!”年轻男子情不自禁地压低下颚,笑了起来。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笔记本上那如同骨头一样惨白的英文,嘴巴低低呢喃着:“DeathNote!”
要是保险库里有其他人,一定会感到很奇怪,因为这时候从他的嘴巴里流泻出来的,明明是女孩子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地变换面貌,她就是梅花J。
月亮悬挂在铁窗里,如同一幅仲夏夜的画。
奇怪的旋律又从走廊尽头传来,孟劲听不出那是什么流行歌曲。但这几天晚上,那个被囚禁在X号牢房里的家伙不停地哼着同一首歌。从看守那里听说,那个X号犯人将在一个月后坐上电椅。
至于他因何事被判死刑和他的真实身份,却是连看守也不得而知的秘密。
“你知道吗?”轻哼的旋律突然到了结尾,走廊尽头响起问句。
是在问自己吗?孟劲不确定。他从木板床上下来,走到铁门的小窗口边,眼睛尽量贴着窗口,使劲朝那边望去。
“你知道我哼着的歌叫什么名字吗?”X号犯人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向他提问,孟劲站在铁门边一头雾水。但他迟疑数秒,还是鼓起勇气出声问道:“你是谁?”
一分钟的沉默,像持续了一个世纪。
接着,就在孟劲以为对方不会回应的时候,那个X号犯人却古怪地笑了起来:“你好,我叫夜神月。”
夜神月?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陌生。
他正想继续追问对方是因为犯了什么罪行而被抓进来的,却听到夜神月嘻嘻地低声笑道:“你好呀,孟劲警官。”
像有一团冰冷的空气锁住了身体似的,孟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一阵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在监牢里,看守只会直呼犯人的编号。除非是早已认识的人,不然,素未谋面的两个囚犯绝不可能知道对方的真名。
“我当然认识你。”走廊里回荡着夜神月那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的声音,“我还知道,你是L的帮手。”
身上的寒意更浓了,孟劲想不明白,这个终日被关在X号牢房的夜神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那么,你知道我刚才哼的是什么歌吗?”
孟劲摇了摇头,坦白承认:“我不知道,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呢?嘿嘿,很快你便知道了。啊!他来了!”像预感到了谁的到来,夜神月不再出声了。
走廊的另一头这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慢慢地蜿蜒至门口。孟劲看见一个熟悉的看守站在门外,这就是夜神月说的那个“他”?不会吧?
看守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孟劲,”这次他没有叫编号,“今天,你出狱了。”
“今天?我记得好像刑期还有两个月吧。”
“所以说,你被提前释放了嘛。”看守有些不耐烦,“上面有人来吩咐的,有什么事,你找他问去。”看守突然抬起来手指,指向了走廊的入口处。
那儿涌动着剔透的光芒,将黑暗戳出一道口子,照亮了一个很小的范围。逆着光的角度,浮动在四周的光粒,勾画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他来了。
夜色朦胧,一辆汽车在城市的霓虹中平稳地行驶。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英俊男子,最引人注意的地方是他佩戴着蝴蝶结,有点盛装赴宴的感觉。孟劲用眼角余光瞥了他好几眼,好几个疑问纠缠在他的脑海里,却怎么也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