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哥儿不在韶华苑,萧晋想着正事儿重要,只得先到韶华苑跟宋观舟见面,从前只在旁人口中听得这位传奇少夫人,而今面见,只觉再多言辞,在眼前仙姿玉貌的女子跟前,都觉苍白。
“属下萧晋见过少夫人。”
宋观舟早听得张芳慧低声介绍过,立时到跟前,亲手扶起躬身行礼的萧晋,“晋二叔折煞我了,我年岁轻,可当不得二叔这般大礼。”
话音刚落,并引着他落座。
萧晋与众人见过,最后到秦庆东与许凌白跟前,连声赞叹,“二位郎君美名传世,五郎日日念叨,恨不得再来京城与二位秉烛夜谈。”
秦庆东哼笑,“晋二叔怕是有所不知,萧苍那混账最烦我。”
萧晋随和笑道,“五郎脾气破,有劳秦二郎多多包涵。”一屋子见过之后,宋观舟也不含糊,问了萧晋此番账册之事,萧晋沉吟片刻,“少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是自然。
忍冬引着萧晋入了客室,奉上热茶,宋观舟喊住欲要出门的忍冬,“去取纸笔过来,一会子二叔交代,我只怕记不住,还是写在纸上牢固。”
荷花在内听命,忍冬去书房取文房四宝。
众人看着客室门房虚掩,阵仗严谨,已超出裴漱玉梅青玉甚至是许淩俏闺阁之中的认知。
外头,刘二叔正根据箱子上头贴着的封条,按顺序摆放。
萧晋见无人打扰,方才起身,拱手行礼,“四少夫人,此事艰难,大老爷与三老爷思来想去,唯有少夫人能做此事,萧晋这番多谢您了。”
宋观舟示意他落座,“二叔与我不必客气。苍哥儿来信说了情况,我自是知道。说来此事不易,我对萧家生意也不熟悉,清账查账,也需时日来熟悉,期间也会请北表哥,以及我娘家表哥帮衬一二。但请二叔带个口信给二位舅舅,我将尽力而为,早早出具相应的文书及数据。”
这会子的宋观舟不复在屋中女眷跟前的慵懒、撒娇,遇到正经工作时,她很是严肃。
萧晋来之前,带着忐忑。
盘查萧家老账,若是外人定然不合时宜,这账目之中诸多问题,若被旁人拿去做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是自己人查呢?
萧家上下不缺这般人才,萧苍带出来的人马也能独当一面。
可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只怕查到要紧的地方,反而惹急了相干之人,弄得个销赃毁本,再无对证。
萧氏族长萧宏云来京之后,对宋观舟才学品行大为赞赏。此女侠义心肠,心胸宽阔,少有闺阁妇人扭捏之态。
兼之,她能算能查,一把好手。
国公爷裴渐下到江州,萧宏云为公爷接风洗尘时,提及此事,裴渐稍作犹豫,沉声反问,“观舟若能接下,我自无异议。但舅兄应当也知道,观舟这孩子素来聪慧,也多了懒怠。不瞒舅兄说来,京城之中有人欲要对她下手,我怕她有心无力。”
萧苍在外无意听到姑父这话,夺门而入,“姑父,观舟定然能应允,但决不能瞒着她。我若去信,说了其中要紧之处,她必然同意。”
“为何这般笃定?”
萧苍抬头,满眼笃定看着姑父与父亲,“观舟这人性子仁义,我二人既是亲人,也是挚友,若我以此相求,她只要能做到,定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