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栖抓着被子,把头埋得更低了,“哼,夫君休想试探我……”
左右还有些时日才到元宵宫宴,今晚就先让她歇会吧。
“黎洛栖。”
赵赫延的声音在头顶落得沉沉,“到底是不想参加宫宴,还是不想我碰你?”
“明、明日太医就要来问诊,我得提早去堵他……”
“你堵什么?”
她声音自被子里闷闷响起:“不让他来给你瞧病。”
赵赫延笑了声,没再说话。
黎洛栖暗松了口气,忽然感觉被子让人掀开,没等她反应,腰就让人揽了过去,下一秒,后背贴上一道温热,她吓了跳,就听他道:“被子哪有身子暖。”
黎洛栖心跳鼓鼓地,屏气了一会,却感觉他的气息已经匀匀落下,这才安下心。
确实,被子没他暖。
第二日大清早,高高的暖帐笼着拔步床上的少女,双手不安分地摆在头顶,身上的被子滑到胸前,偏头睡得呼呼。
忽而,鼻翼间一道清新花香钻了进来,长睫颤颤,便见一道高大身影坐着轮椅,单手托腮地看她。
清瞳睁睁,忙从床上爬起,“夫君!”
他神色带着清晨的寒气,眉目疏冷,“继续睡。”
黎洛栖看到他手里转着的花枝,干净修长的指节绕着藤蔓,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花是送我的?”
“嗯,喜欢么?”
黎洛栖心想,都是我种的,能不喜欢么,但还是笑道:“喜欢,不过夫君,它长得好好的,以后就别摘了吧?”
“为何?”
“你摘了它就死了。”
赵赫延:“花总是要死的,为你而死也算值得。”
黎洛栖:“……”
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
她赶紧爬起身,正要让一芍进来给她更衣,就见赵赫延过来,拿过她的腰带就开始绑了起来,还是昨日学的平安结,赵赫延脑子是真好用,学一遍就会了。
吃过早饭后,黎洛栖就在院外候着太医,一见到来人,脸上便挂起了笑,让一芍递了随年钱。
“太医,大过年的还要劳烦您走一趟,辛苦了。”
“无妨,世子的病要紧。”
黎洛栖笑笑,“我看夫君的腿一直都好不了,伤口难愈,毒气攻心的,太医您说再拖下去,是不是也不用治,躺着等死啊?”
太医心头一跳,忙拱手道:“少夫人慎言,世子正值壮年,底子又好,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既然这样,那为何每次来复诊的太医都换人,难道不是你们都束手无策,互相推卸?!”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听得太医脸色紧凝:“少夫人,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太医署轮换复诊,也是以防疏漏。”
黎洛栖眉梢微挑,若是寻常人家定是对这般待遇感恩,但太医署里太医众多,还要轮流来给赵赫延看病,摆明就是怕个别太医被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