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何子衿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也明白何老娘是疼她,才会跟陈姑妈开口,叫她去陈家学习。可是,她真的不觉着她有去学那个的必要啊,陈大妞她们明显是家里有钱了,以后想嫁个好人家,现在跟着女先生加强自身文化素养。可她家就是个小康人家,跟陈家没的比,以后暴发的可能性也小,她以后大约就是嫁个跟自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学那些个琴棋书画有什么用啊!
&esp;&esp;何子衿弱弱的粉圣母的说一句,“就我去,表姐不去么?”
&esp;&esp;何老娘道,“你一个,我就得豁出脸去了。人家不要钱,我还得要脸!”别说她跟三姑娘的父祖没啥交情,就是有,她也得先顾亲孙女!
&esp;&esp;沈氏柔声道,“你去了好好学,等你学会了,回来再教你表姐也是一样的。”
&esp;&esp;三姑娘是个通透人,她道,“我年纪大了,要跟着姑祖母学针线。念书什么的,女孩子会不会的不打紧,针线是必得会的。妹妹去了好生学一学绣花,等回来教我,以后咱们自己做衣裳就能绣花了。”对琴棋书画啥的,三姑娘早看透了。别人不知她的成长,她自己是知道的。那些东西,不当吃不当穿。子衿表妹是家里人疼她,也有这个机缘,让她去学。如今就是姑祖母真的给她个名额让她一并去学,她也是不打算去的。那些东西,于她将来无甚益处,倒是学些针线女红,反是实惠。
&esp;&esp;听三姑娘这样说,倒不是出自勉强,何子衿就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esp;&esp;何老娘一千个看不上的瞥何子衿一眼,哂,“看跟求你似的,整个碧水县的丫头片子们,谁有这个福气哟。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死丫头!”
&esp;&esp;何子衿道,“我跟洛哥哥念了好几年的书,洛哥哥涵哥哥对我可好了。我就是不再去跟洛哥哥念书,也得去谢一谢他们才成。”
&esp;&esp;沈氏笑,“你说怎么着,我替你置办。”
&esp;&esp;何老娘翻白眼,“屁大一点儿,事儿还挺多。”
&esp;&esp;何子衿全当没听到何老娘的话,她说,“一会儿我去写帖子,过几天洛哥哥学里休息,我想请他们来家里吃饭。”
&esp;&esp;何老娘一惊一乍,“你还要请客吃饭!”
&esp;&esp;何子衿理所当然,“我跟着洛哥哥学了好几年的书,吃个饭怎么了?别人跟着先生学认字都要花钱的,洛哥哥可没收过我的束休,还常给我好点心吃。祖母,你怎么这么抠!”
&esp;&esp;“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我抠!要不是我,你能去跟着女先生正尔八经的上学!”何老娘自觉办成一件天大好事,不想却没人赞扬拍马屁,心下失落的很!失落就容易暴躁啦!这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esp;&esp;何子衿笑嘻嘻地,“你是我祖母,当然要对我好啦。我有一盆绿菊,快开花了,爹爹看的眼馋的不行,我都不给他。我孝顺祖母,放祖母这里摆两天如何?”
&esp;&esp;何老娘嘴一撇,“给就给,不给就不给,什么叫摆两天?是不是摆过两天你还要搬回去?小眉子小眼的,叫我哪个看得上!”哼!别说,以前何子衿真办过这事儿!翻脸就把送何老娘的花草搬走啥的……
&esp;&esp;何子衿道,“您老别不懂眼了,您见过绿色的菊花么?我爹说,这花拿到集市上能卖二两银子一盆呢。你说金贵不金贵?”
&esp;&esp;何老娘立刻来了精神,问,“一盆花能值二两?”她不是问的何子衿,而是问的儿子。
&esp;&esp;何恭笑,“子衿这花养两年多了,原是阿素不知哪儿弄来给她的,很小一株,如今养的很不错了。”
&esp;&esp;何老娘马上一脸笑眯眯的对何子衿道,“唉哟,往日里只看你叽叽喳喳没个消停,不想是真正有孝心,那啥,一会儿就把花儿给我抱来吧。我也瞧瞧,这也怪,叶子是绿的我信,花儿也有绿的。真怪!”看何子衿一眼,“怪人养怪花!”
&esp;&esp;何子衿脸一臭,“不给了!”
&esp;&esp;何老娘顿时急了,“如何说话不算?”
&esp;&esp;“我是怪人呗。”
&esp;&esp;何老娘一笑,“逗你呢,一会儿记得给我抱过来啊。”又一想,“算了,你毛手毛脚的,让阿余去抱吧。”
&esp;&esp;何子衿当天就送了何老娘一盆绿菊,还跟余嬷嬷介绍这花多么名贵,多么不得了。余嬷嬷回去同何老娘一说,何老娘愈发觉着这是一盆好花,赏了又赏,赏了又赏,也没赏出个一二三来。不过,她老人家仍觉着这花漂亮,值钱!
&esp;&esp;听娘的话有糖吃
&esp;&esp;何老娘罕见的表示出对何子衿养花事业的支持,何子衿没忘借此机会敲何老娘一笔。而且,何子衿理由是很充足滴,“祖母不知道这养花多费神哪,浇水施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了。什么样的花用什么样的肥,什么样的土,这都是有讲究的。哪些花该多浇水喜阴,哪些花该少浇水喜阳,还有既不能多浇水也不能少浇水的名贵品种,就更不用提了。祖母说的容易,做起来难的很。要是祖母想以后多卖出些花去,少不得要投入一点哩。”
&esp;&esp;一听何子衿要钱,何老娘立刻板了脸,“投入?投入啥?”
&esp;&esp;“钱呗。”何子衿无视何老娘的黑脸,摊开小肉手与何老娘分析,“寻常的花草一抓一大把,谁会花钱买呢?会花钱买的,都是名贵花草。名花贵草的价钱我就不跟祖母你说了,说了能吓着你。听我舅说,以前州府,有人一株春兰卖了五百两银子,你说,名不名贵?”
&esp;&esp;何老娘咂舌,还不是信,“怎么可能?就一棵破花,能卖五百两?”这买花的是个傻子吧?
&esp;&esp;何子衿斜着眼,哼一声,道,“还破花?我那绿菊,祖母卖了多少?叫祖母说,那也是破花?破花您倒是给我养一个来着。”
&esp;&esp;何老娘给何子衿堵了嘴,她老人家有个好处,事关银钱上的事,绝不会不懂装懂,不懂的也会问清楚,何老娘就问何子衿了,“你说也是,怎么这花草倒比鱼肉还贵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