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耶,”希玫追上来,“你从此就欠他债了。”
婕雍止住脚步,“其实严格讲起来,他也不算帮了我。那些数字只是那家店的订单,而且是我自己听到的。”
“但是他念给你听的啊。”希玫辩。
“哎,反正现在要给也给不到,”婕雍摆摆手,一点也不在乎。“算了吧。”
顺路拐进一家自助餐店,这种食物比较适合她。瞧她一整个纸盘上,堆得高高的,份量跟后面那个开卡车的运将差不多。
“其实可以回去再问那个女孩耶,我觉得那女孩好像知道,只是不告诉我们。”希玫边咬着她的生菜沙拉,心思仍放在刚才的事上。
“你别乱猜了,回去上班吧。”婕雍秋风扫落叶似的吃完午餐,优雅秀气地以面纸擦擦嘴,根本打算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真的啦!那个算命的那么准,我觉得你还是听他的话比较好,”回程的路上,希玫还是不安心地叮咛她:“免得有什么噩运。”
婕雍啐了一声,懒得理她,回去公司继续上她的班。
只不过“噩运”这两个字,听起来实在有点惊心动魄,婕雍本来不担心的,都因为这两个字致使一整个下午都怪怪的,毕竟这事从一开始就诡异,如果有个更吊诡的结果,好像也不太令人意外。
那……或者再去问问那个算命先生?
婕雍下了班,考虑了“下,没有直接回家,就回头转向便当街,当真去找算命先生了。
不料当她走到书局门口,算命先生并不在,奇怪的是连平常一向搁在那的算命小桌也不见了。
休假吗?但不必把家当都带走啊。
狐疑的婕雍,想说去书局问问那个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也许她知道算命先生是否放假;没想到老板娘听完婕雍的问题,脸色一黯,先叹了口气,然后压低声音:
“他啊,昨天晚上出车祸,走啦。”
“什么?!”婕雍头皮一炸,完全不能接受事实,结结巴巴地:“可是!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这种事怎么说呢?意外啊。唉,”老板娘又叹了声,“做他这种工作的,命不长啊,泄露天机嘛。”
婕雍心毛毛的,整个人好像站在冰块上似的,打从脚底窜上一股凉意……
这实在有点邪门,冥冥之中好像一切还当真有什么在安排,科学不能解释的。
谢过老板娘,她怔怔忡忡走出书局。这突发的变故,让婕雍对这些难以解释的事不由得多敬畏了几分,也因如此而改变了心意,决定还是把算命先生昨天告诉她的话当一回事的好。
她也想起希玫中午说的话——那女孩好像知道,只是不肯说。
那……再去试试看?
婕雍一边犹豫着,脚步却不自觉已来到了那家面线摊。摊子生意还不错,但少了那男人似乎逊色几分,至少女客人就不见了,摊子前还是中午希玫曾经请教过的那女孩。
女孩看见婕雍,习惯性地招呼:“请坐,要吃什么?”
算了,丢脸就丢脸吧。婕雍深吸口气,硬着头皮上前:“对不起,我想请问昨天还在这工作的那个男的,有没有可能联络得到他?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女孩上下打量了婕雍一会,才问,“你找他干什么?”
婕雍实在为难,“抱歉,这实在很难解释,但我真的必须找到他不可。”
女孩歪着头,还是在端详婕雍。
“你认识他啊?”
婕雍实话实说:“不认识。”
“不认识还这么急着一定要找到他啊?”女孩的口气已经不是防备或怀疑,而是多了点调侃。
婕雍猜得到人家会怎么想,搞不好当她是个迷上了那男人的花痴,但她又非得找到他不可……
她不甘愿却又难替自己辩,只得懊恼地叹了口气。
也许是婕雍那忧然的神色让女孩撤了心防,她对婕雍说:“你等一下。”就往店里的柜台那去了。
女孩背对着婕雍,她在做什么婕雍看不清楚,但婕雍倒是可以听见她讲话的声音,和她交谈的是站在柜台前收钱的一名中年妇人,婕雍听见那妇人以轻责的语气说:
“你怎么把他的住址乱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