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很振振有词:“咱们作为公职人员,不说多么恪尽职守,但递到眼前的案子不能装聋作哑没看到吧?”
他点着关于周衍桥罪状的文件,冷笑道:“你看,要不是当初那些公职人员对此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女孩子为什么不敢报警?”
施采说不出来什么。
可如今,恪尽职守的回旋镖正正落到了喻姝身上,她又会想什么呢?感叹命运不公,世事无常吗?
“你担心什么。我听说这位后头好大的人呢,保不准上头一道文件下来,叫咱们完事,那……”
施采斜他一眼:“那你就完事了?”
对方没吭声。
执行正义尽心尽责都是有的,但如果和自己的饭碗比,孰轻孰重可是一目了然。
“这时候不大义凛然了?说来说去,不是关乎你的业绩吗?你怎么,指标还是哪个率太低?”
施采一眼看穿。
对方面色终于难看起来。
“施队,这案子你别忘了,可是你当初托到我地方来的。证人证据都是你送来的。”
“是是。我没敢忘。”施采盯着他的眼,认真相询,“我想问,怎么样这案子能就到这一步?”
*
喻姝的定力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放在燕京这里,也是中上水平,她暂时拒绝了律师。
也托郁拾华和阎君合两人合力的结果,她在这天居然也稳稳当当走出了局子,一连两天没好好吃饭,她看起来又憔悴了点。
阎君合来接她了。
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阎君合自然不会责怪她,只吩咐司机开去一家餐厅,让人炒了两个热菜端上来。
她慢慢吃着,看起来毫发无伤。
“律师……”阎君合不知该从何说起。
喻姝依旧否了。
然后她解释道:“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张嘴,我觉得不妥。万一对方说的和我有出入呢?”
她信不过别人。
况且……她不需要别人为她辩护。
私心里,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真到那一步的话,律师请不请也由不得你了。”阎君合打了个预防针,又心疼地看着自己认回来没多久的女儿。
“父亲有咨询过律师吗?大概判几年?”话说到这里,喻姝没避讳地问了出口。
坐牢……
其实没那么可怕。
起码心境是平静坦荡的。
她提心吊胆那么多年,如果最终以此尘埃落定,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她不用担心将来。
说起来,阎君合对女儿昔年作为不是那么一清二楚,他试图推演一二,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衍桥……是真对你……”一般话到这里就说不下去。
“嗯。”
“其他三人呢?”阎君合头痛欲裂,压根不敢和喻姝对视。
“我没有。”
喻姝在发生这种惨剧前,就把周衍桥结束了。
“是你和周衍桥儿子一块发现的尸体?”阎君合问。